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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膠憐照做了,而先皇送給他的這三人也的的確確是能幹的良臣,哪怕他擔不了大事,也能在後扶持著他,不被外族趁機奪位。
於膠憐有了他們,許多事不用自己操心,自從上位之後,平平安安地度過了半年。
這半年裡宮中偶爾有怪事,傳聞有人在半夜看到了人身蛇尾的玩意兒在街上爬行,還有人聲稱起夜時看到窗戶上有一張慘白的臉,總之神神叨叨的。
於膠憐一開始不信,可遭遇了這落水一事,他就算不信也要信了。
於膠憐是個放蕩貨色,每天多半時間都是欲求不滿,看到宮中長著健壯肌肉的男人他會停下來多看兩眼,晚上回去自給自足。
他一直小心瞞著自己的取好,直到那天起了高燒叫來了御醫,他一眼就瞧上了,從初冬就開始撩撥。
御醫性子淡,在京中也是不少女眷想嫁的頭等對象,可他從來沒有對哪一個起過興趣,甚至也從來沒想過婚嫁,看上去就不是對這方面有興趣的。
可於膠憐有興趣,他興趣大了,即使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幹過一件能讓大臣們滿意的事,但他臉長得好,又肯下功夫護理自己。
偶爾他走在外面捲起袖子或者往脖子裡扇扇風,那些不好男色的閹人都要多看他幾眼他的胸脯和屁股,可御醫一直對他很避諱,除了要看病,其他事都要找藉口回絕。
於膠憐慢慢也覺著沒了意思,他有三個丞相,一個左相,兩個右相,那天他無意看到了右相的寡嫂,又是一陣心跳加快。
右相是先皇在外面撿回來的流浪兒,早年過得苦,和一個哥哥相依為命,他哥哥是個短命鬼,為了讓自己多活幾年把右相養大,他用幾個銅板從奴隸販子那裡買來一個八字合的男人結了婚給自己沖喜。
這個男人就是右相的寡嫂,是個貨真價實的男性,那天他在外經營的店出了差池,思來想去才進宮想和右相商量對策。
誰想一進宮於膠憐就看上了他,硬是把他留了下來。
寡嫂起初也是一樣的臭德性,但於膠憐身體太好,又經常在他身前晃,兩人還是搞上了。
於膠憐一嘗到滋味,就不想再干正事,把摺子全部都扔給了三個丞相,他的份強加到身上,三個丞相就得加班加點熬夜。
有時候摺子在於膠憐的養心殿上,右相還得親自跑一趟,在他殿裡批閱完才能回去躺下。
人要步入正途很難,但要墮落,那就是一天的事。
於膠憐在那天之後再也沒上過早朝,他天天和寡嫂鬼混,不僅如此還和宮裡的太監、太傅、侍衛各種不起眼但模樣端正的人搞。
報應來得也快。
有幾個王族看不慣於膠憐的所作所為,一天天暗中購買兵馬,羽翼豐滿的那一天他們抄了養心殿,嘴裡喊著要將於膠憐的頭砍掉掛在城牆。
於膠憐提前得到風聲,驚慌失措地從皇城逃走,那些權勢和男人沒了就沒了,權力他也沒有多想要,男人他可以再找,可命只有一條,丟了就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了。
受人唾棄的小皇帝一逃跑,新皇緊跟著上位。
新皇寬厚仁慈,沒有裁掉原先的丞相,甚至比於膠憐還要重用他們,短短几個月時間,三個被當成狗一樣使喚的丞相搖身一變,變成了如今於膠憐高攀不起的權臣。
於膠憐躲到了一個小林子裡,他聽到城中的消息,怕得要命,他害怕三個丞相來找他尋仇,怕得每天出門的時間都不超過半個時辰。
可就在於膠憐躲到小林子裡的第二個月,皇城忽然被血洗,從下到奴才,從上到皇帝,所有人一夜之間暴斃。
而他們的屍體每隔一晚,便會出現在於膠憐住的小林子裡。
宋吟的任務暫時有一個,阻止皇城被血洗的結局,說暫時,是因為系統告訴他,隨著主線發展還會出現各種支線任務。
宋吟又打了一個噴嚏,他那精心保養過的臉咳紅了一大片,看著有股清純勁,看到那抽屜里的東西,他終於想起來於膠憐今天為什麼會去湖邊。
因為他約好了,他要去見右相那個寡嫂,兩人約在了湖邊見面,於膠憐一個隨從都沒帶,自己獨自前往。
那時候右相寡嫂還沒到,於膠憐一個人站在那裡踢石子,踢著踢著又覺無聊,沿著湖邊走了兩步想賞賞景,意外就在那個時候發生,他被人一拽,拽到了湖裡面。
於膠憐沒帶隨從沒帶太監,在湖中撲騰著求救了許久,被後來趕到的右相寡嫂救了起來。
那些放在抽屜里的東西原本是於膠憐等著和寡嫂做的時候一起用的。
宋吟的眼裡出現了一點緊張,他看著一動不動忘記了找茶油的左相,輕輕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左……」
他正想不顧臉皮,催促左相趕緊把茶油拿過來,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宋吟一副得救了的表情,他連忙站起來問:「誰?」
「陛下。」
門外是一道低沉的男聲。
宋吟臉上的欣喜暗了下去,左相轉過了身看向他,他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聲音很獨特,不是京中本地人的口音,所以宋吟想聽出不是右相寡嫂都難。
右相寡嫂來他這裡幹什麼,難道落水了還要繼續搞不成?
宋吟一頓,心中冒出了一絲絕望,還真是,他想起了今夜會發生的事,於膠憐落水後不忘初心,叫人通知了右相寡嫂,讓他晚上到自己寢殿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