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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正常,脾氣再好也忍不了有人利用皇權限制自己的出宮自由,宋吟眼裡露出一點歉意,他抿抿唇:「喬御醫,朕是來和你道歉的。」
喬既白頓了頓。
「朕為一己之私不讓你出宮,讓你為難,還不敢來見朕,對你很不公平,朕這些天想了想,覺得這樣很不好,所以從明天開始,朕恢復你的出宮權利。」
御藥院背陽,光線有些昏暗,喬既白的臉在黑暗中出現了一分驚愕,他動了一下手,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於膠憐:「皇上是認真的?」
宋吟朝喬既白笑了笑,他本身沒有酒窩,但在投進來的光中好像有了一個,顯得眼睛很彎,很亮:「朕從來不說謊。」
說完他低下頭,嘟嘟囔囔地說:「喬御醫別怪朕,你應該懂的,有些事感覺來了控制不住,朕自己滿足不了自己,就想找個喜歡的,一著急就停不下來,喬御醫,朕喜歡男人,是不是不正常?」
喬既白喉結動了下,他別過頭,忽視前面的話:「陛下,喜歡是自由的,沒有所謂正不正常。」
宋吟嗓音低低的:「喬御醫能這樣想,朕就放心了,還好你沒有討厭朕,朕是很喜歡你的,你是朕最看好的御醫,等過些日子朕要去一趟莊家村,那裡傳染了瘟疫,朕帶你一起去,朕以後會對你很好。」
喬既白喉結又動了一下,他的緊繃逐漸消失,眼裡的警惕變成不太明顯的喜悅。
大部分在御藥院的人都有一顆醫治天下的心,能出皇宮去更遠的地方行醫,是喬既白做御醫的初衷之一。
而現在於膠憐要給他這個機會。
但一個本身就壞的人,在一夜之間改變態度,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可能的事情,可惜喬既白被沖昏了頭腦,沒有多想,他眼裡慢慢漾開了柔和的笑意,輕聲對宋吟說:「謝謝陛下能給臣這個機會。」
喬既白笑著,但過了幾秒,他慢慢發覺了不對,可惜已經遲了。
面前的於膠憐朝他揮了一下袖子。
喬既白髮覺身上的力氣在緩慢消散,行醫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於膠憐對他用了軟筋散。
果然,他不該信於膠憐的。
……
皇城外的一個木板上貼滿了各式各樣的告示貼,每天都有想要發筆橫財的百姓來木板前看,如果能抓住上面的犯人,將會得到來自皇帝的獎賞。
此時有個戴著草帽的青年,正站在木板前若有所有的看著告示貼。
旁邊的大漢無意間朝下一瞥,瞥到一張清秀端正的臉。
安清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已經在這附近的客棧住了小半個月。接下來,他要照著原劇情走,這樣他就能當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
安清的這副身子是先皇遺留在外面的親生孩子,他吃百家飯長大,從小經歷了不少苦,每天都會為了爭一個饅頭愁破頭,日子很苦,皇城的事離他太遙遠。
直到有一天,有個號稱禹王的人找上了他,讓他認祖歸宗。
禹王說了來意,他才知道他的皇帝哥哥太好男色,將朝堂搞得烏煙瘴氣,已經有許多人不滿,準備把於膠憐推翻下來,但他們缺一個新的君王,禹王心不在此,不想當,於是這才找到安清。
安清算了算日子,還有半個月禹王就要找到他了,到時他不用做別的,只用上位就可以。
而在此之前他還有其他事要做,他需要讓於膠憐的三個丞相徹底放棄於膠憐。
還剩十五天。
今天他需要做的,就是去青樓救下於膠憐的右相,讓那右相欠下自己一個恩情。
等到明天一早他就會去皇宮,裝成於膠憐的樣子作亂朝廷,再換成自己的樣子,拉攏三個丞相。
每個主角都有金手指,安清也有,他能易容。
這是一本志怪爽文流小說,安清並不覺得自己做的不對,本來就只是一本小說而已,既然他回不去了,就要在這裡面當最好的。
安清按了按帽檐,轉身穿出人群,朝醉花樓走去。
宋吟吃了一桌御膳房送來的晚飯,吃飽喝足之後他鬼鬼祟祟出了養心殿,拐彎朝牢房走去。
宮裡有個廢棄的牢房,以前是專門用來關犯錯的宮女太監的,最近這裡沒怎麼用過了,裡面沒有人。
燈光昏暗,宋吟拿著一盞油燈慢慢走下樓梯,走過一間間空蕩的牢房,在最後一間停了下來。
被他抓來的喬既白正被關在裡面,兩隻鐐銬鎖住了他的手,喬既白一頭黑髮散亂在肩上,見牢房的門被打開,他那雙眼睛靜靜看過來,情緒不太好。
他眼裡已經沒有了柔和的笑意,唇也是平的,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其反常的狀態,喬既白不知道於膠憐還要對他做什麼,騙了他,讓他放鬆警惕,然後把他當犯人一樣關押起來。
現在又要做什麼。
宋吟沒要對喬既白做什麼,他是來送飯的。
系統只讓他把喬既白關起來,不讓放出去,其他沒限制他,他總要給人飯吃,不然喬既白餓死了,他就得遭殃。
牢房裡什麼也沒有,只有牆角鋪著一層粗糙的稻草,當作犯人睡覺的地方,因為長期不用,房裡的味道還有些難聞,喬既白就被關在這樣的環境中,雙手被捆起吊在半空,一雙漂亮的眼裡滿是疲憊,見宋吟進來了,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