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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御橋沒發現,蘇秋亊也沒發現,那時的他也沒發現。
蘇祖之陡然坐起來,神色繃著,不顧胡聶在旁急叫,披上一件衣服便出了祖宅。
深夜祖宅冷寒,一陣陣風颳得鬼哭狼嚎,蘇祖之神色不變地急步來到小宅子。
他站在門口吸了一口氣,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一步不停地朝二樓走去,只見一間房裡亮著燈,還能聽到模糊的呼吸聲。
蘇祖之一把推開了門。
他急速地掠進去掃了一圈,房裡沒有人。
床上空蕩蕩的,只有玉寶香甜地躺在枕頭上睡覺,另一副枕頭平平整整,沒有絲毫有人躺過的痕跡。
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
……
【清除記憶程序已啟動,鎖定對象npc蘇祖之、蘇御橋、蘇秋亊,已開啟,現進度為0……12……56……87……】
【出錯!出錯!無法清除鎖定npc的記憶,進度正在倒退,相關人員聯繫主系統中,已被批准送入維修中心,接管員為零零三號,送入一號機緊急修復……失敗,修復失敗。】
【所有程序無法挽救,主系統已剔除副本。】
【四人宿舍副本報廢。】
……
宋吟沒有得到主系統承諾的s級道具,系統說原本程序已經快要成功,後面卻又突然失敗了,他也只是可惜了一陣,便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眨眼四年過去,盛夏將至。
蘇御橋從大學畢業,以出色的天賦和運動能力當上了國家運動員,在全球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熱度,時間是整形工具,以前蘇父最看不起的爛泥也成了材。
蘇秋亊進了公司,流連於世家和權利之間,每天敬酒,喝酒,假笑,慢慢有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比以前表情多了,沒那麼木。
蘇家這頭三子個個有本事,也一個比一個帥,但這些年,好像沒人見過他們談過戀愛。
甚至一絲緋聞都沒有。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在懵懂躁動的青春期遇到了個忘不掉的人,時間過了那麼久,早已成為難以忘懷的記憶,那人消失得也轟轟烈烈,突然就不見了,哪也找不到。
所以只好放下,也只能放下。
人該向前走,往前看,山有那麼高,水有那麼闊,總會出現比那個人更好的。
誰想一直也沒找到。
於是便這麼一直拖著。
蘇家長子的消息有好久都沒聽到了,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一消失就消失了四年,聽說這四年間從沒回過祖宅,更沒出現過各大社交平台。
明明以往蘇家長子才是外人最看好的人才,可這人卻就這麼消失匿跡了。
眾人可惜著失望著好奇著,在某天突然看到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消失了四年的蘇祖之,男人眉眼依舊驚人,正坐在一座宅子門口看書。
有人認出了那座宅,建在山上,那附近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寺廟。
第96章 逃到林里的可憐皇帝(1)
皇城裡規定二更天開始便是宵禁時間,除了侍衛隊不允許有人在外走動,現在又是深冬,冷得很,大多數人早早就抱著湯婆子回了寢殿。
這種能讓人冷得尿褲子的天氣,就是奴才都早早幹完了活回到房裡歇下,可某一寢宮的門前還有個當值的太監在看門,屋裡有人阿嚏阿嚏的在打著噴嚏,每打一聲,都讓太監的心臟收縮一下。
今晚出了一件大事。
當今聖上落水了,落得十分蹊蹺,說是在湖邊逛著逛著自己就掉了進去,誰也沒去推。
皇帝自從被水裡撈上以後就嚇得魂不守舍,一直趴在被窩裡念念有詞不肯出來,左相當時剛處理完一些政務,聽到下人的傳報,換了身衣服趕往養心殿。
現在正在寢宮裡面伺候著皇帝。
亥時三刻一到,有個英俊高大的男子忽然來到了門口,太監正打著盹,看到男子的臉,頓時把那佝僂著的肩背挺直了,他拱起雙手:「右相。」
男人微一頷首,將目光挪到了門前:「皇上現在如何?」
太監如實說了皇帝的情況:「感染了風寒,一直在打噴嚏,不過御醫已經開了藥,靜養幾天便能好。」
正說著,太監快步湊上去,為難地攔住男人:「右相,您恐怕不能進去,皇上剛才吩咐奴才了,誰都不讓進,皇上說現在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水鬼,他絕對不會再讓水鬼靠近他一步。」
被稱為右相的男人眉心微蹙,似考量了一陣,開口道:「你先退下吧,我在這裡等著皇上。」
「這,這恐怕,」太監看出男人眉目中的堅決,嘴裡的猶豫咽了回去,「那您有事喊奴才。」
太監離開了,走之前一步三回頭,見右相果真等在了門口,心裡一片唏噓,感慨皇上好命。
要說這廣大天城最高大可靠挑不出一絲錯的男人,皇帝身邊的三個丞相必定榜上有名,有學識有能力外貌也絕頂出挑,就連那肉體都是肥瘦有度,走出去不知多少人搶著要。
可這稀有的三個苗苗都是皇上的人,沒一個清閒的。
右相今晚來一是要看望皇上,二是有政務要商談,但裡面的皇上咳得呼吸虛弱,天亮了都不一定能召見他。
屋內燒了炭火,皇上被窩裡塞了個湯婆子,手裡還抱著一個,但這樣也不夠,小皇帝還是坐在床榻邊凍得臉頰和嘴唇發白,手掌貼著銅壁,眼神發散氣若遊絲地打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