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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陸長隋的從中作梗,他一項純利潤上億的項目連挽救機會都沒有,一晚上就打了水漂!
陸長隋抿唇,看著陳銘碾磨的腳尖,疲憊地閉上了眼,跟以前無數次一樣,放任在外受了氣回來對他撒的陳銘對他實施暴力。
不知道是不是陸長隋表現太漠然,陳銘踩了幾下就無趣地收回了腳,他先是面無表情擦了擦手,再是停下來打量起陸長隋,不知怎麼,看著看著忽然笑起來。
想起那晚在會所前陸長隋對他的故意無視,陳銘笑得越發停不下,他這條啞巴似的只會受人欺負的狗,過了這麼久都毫無長進,廢物至極。
他伸手拍了拍陸長隋冰冷的臉,剛剛扭曲的臉上忽然多了幾分笑靨,那是面對一條俯首在他身下卑微的狗的憐憫和蔑視。
陳銘抬高下頜,褻慢地看著手裡皺起眉的男人:「狗崽子,這些年不管你,你就忘記主人的名字叫什麼了?」
「哈哈,不過你是挺有本事,這些年在外面都能聽到你的大名……陸家最年輕的掌權人,對吧?但是陸長隋,你爬得再高,也註定一輩子擺脫不了我的狗籍。」
「你在意,你忘不掉,總想著收攬更大的權力來報復我,只要一天你大仇沒報,在雲城的噩夢你就一天都忘不掉,也一天還是我的狗。」
陳銘大度地笑道:「狗狗在家待膩了,想出去看看廣袤的世界,這當然沒關係,你這些天搞的小動作我不會和你計較,甚至我還要多送你一份禮物。」
他笑著說出下一句:「有關宋吟的。」
說到這個名字,不僅地上堅如磐石般的男人驀然抬起黑眸,陳銘莫名其妙也頓了下。
在陸長隋不明的眼神中,陳銘想起了那晚那個長著一張漂亮臉蛋的人,臉白還小,一看就能知道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烏眸細長清澈,覆著一排濃長的睫毛。
陳銘沒有再笑,神情古怪,又有點難辨的專注,想了很久才出聲:「鍾哥,你的老熟人還記得嗎?」
陸長隋默了默。
這個名字,他並不算太陌生。
是以前和他在生意場上有衝突的人,這些年也不止一次給他下過絆腳石,只是一直以來不是被陸長隋無視就是被漠視。
陳銘眼皮翹起,邊觀察著陸長隋的神情,一邊如他所說真的送上一份口頭的大禮:「你的小侄子被他買通,鍾哥出三十萬,讓他給你下毒。」
「宋吟答應了。」
陳銘沒有說的是,這件事是半年前宋吟向鍾哥借錢時他們另做的交易,不過說不說都一樣,他又一次勾起唇角:「好好排除下身邊的異己吧。」
雨下得更加瘋狂,陳銘給了唐叔一個眼神,在對方識眼色地打開車門之後輕蔑地坐了上去,再不給陸長隋一分視線。
尖銳的汽車鳴笛響起,陳銘給陸長隋送完兩份回敬的大禮,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陸長隋在黑暗中淺淺地呼吸,空無一人的橋邊,大雨不知收斂地砸著他的臉,砸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一瞬間他好像變得渺小又可憐。
陳銘離開之前的幾句不停在腦中重現,陸長隋還沒有感覺到什麼,一股血水涌到嘴裡,來不及咽下的就溢到了慘白的臉上。
陳銘虛偽的輕嘆響在耳邊:
活了這麼久,沒有一個人真的愛你。
……
破舊漏水的一戶自建樓房裡,所有人都回到了家中,廊道里寂靜無聲,只有宋吟門前有著聲響。
門一開,楚越就看到了趕鴨子上架、被逼著來開門的沈懷周。
和楚越旗鼓相當的身高,讓他不用低頭平視也能看到,這門口的男人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用了染髮劑,一頭金髮難看又晃眼。
大概是剛從床上起來不久,幾根頭髮慵懶微卷,穿著一件純黑的短袖,露出的皮膚有一種衝擊力很強的力量感,不像是普通人。
而他身後,這些天拒絕他無數次電話的宋吟,此時就跟小媳婦似的,扶著他線條鬆弛有度的胳膊。
在看到屋內年輕的艾克時,楚越的唇角再也繃不住,寒聲道:「你舅舅知道你和這麼多人住一間屋嗎?」
開門前本有些狼狽的男人突然變了臉,張嘴就搬出陸長隋,搞得宋吟一頭霧水。
幹嘛突然提他舅舅??
他舅舅又不是什麼老古董。
好吧,雖然可能確實是。
但陸長隋又不是暴力狂,看到他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就會抽了他的褲子狠狠打一頓,楚越拿陸長隋嚇唬他有用嗎?
宋吟抿嘴別過眼,前面是僱傭兵出身的沈懷周,後面又是能打能踹的艾克。
這兩人無疑給了宋吟一點勇氣,他對楚越的厭煩被靠山壓了下去,決定趁這次和楚越說明白:「和你有什麼關係,楚越,你是來問我要在加油站的辭職信的嗎?」
楚越心中橫衝直撞的火氣頓了下,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抬眼,看到的是宋吟略顯冷漠的眼神。
楚越來之前除了有要緊事,還抱著想看看宋吟是否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電話里聽不出來,只有面對面的看微表情才能知道宋吟腦子裡到底裝著什麼念頭。
似乎是真的在討厭他,漠然、厭煩,不是偽裝出來的抗拒。
楚越牙齒咬了咬:「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那宋吟更不明白他來的目的了,臉上送客意圖彰顯,小聲地催促:「那你走吧,別再來了,我們真的不是什麼很要好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