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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個屁看。
林庭遇心煩意亂地把宋吟擠到犄角旮旯,走在外面,誰看過來就去瞪誰。
這樣走了一截路,林庭遇忽然怒上心頭,捏著手機、指骨用力到蒼白,咬牙迅速說:「我去買個口罩。」
宋吟仰起頭,眼睛微微翹著,有點困惑於他突然的行為,卻沒多問:「你去買吧,我回家了,謝謝你送我。」
說著,就要轉身。
林庭遇見他要出傘,連忙開口:「去哪兒?」
宋吟耐心道:「剛剛說了,回家。」
林庭遇急了,怕人走,直接開始狂吠:「回什麼家,口罩是給你買的,你以後能不能戴口罩出門?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多少下流骯髒的變態狂,特別喜歡你這種看起來清純好欺負的,他們會在附近蹲點,盯上你之後把你擄走,拐回家摸你抱你什麼噁心事都干,你逃都逃不掉,連門都出不了,只能被人從頭到腳看乾淨。」
「你看剛剛那個男的,盯著你的眼神噁心得要死,他眼神都那麼髒了,誰知道心裡想的是不是更髒,他們這些男的,有幾個好東西?」
大街上,個高人帥的男生逮著人一通亂說。
這一大串的長篇大論,直接把宋吟聽昏了,搞什麼啊,突然發瘋一樣……
最後,林庭遇以一句問話結尾:「我剛剛說的,你有沒有聽進去?」
宋吟抿唇:「你不要太小題大做好嗎。」
林庭遇磨牙,聲音都揚起來:「小題大做?你沒看最近新聞有多少失蹤案嗎,你不要以為你是男的就沒事,人變態起來管他是男是女,尤其是你這樣……算了,我去買口罩,你以後戴著出門,帽子什麼的也都戴上,能遮多少遮多少。」
失蹤案的事,林庭遇比別人知道的內幕要更多。
林家作為A市不可撼動的企業家族,打聽消息的旁門左道尤其多,一雙手更是伸到了五湖四海,他知道失蹤的人基本都是年輕漂亮、家世好的。
林庭遇看起來是真被氣急了,他剛剛和宋吟一起走著的時候故意放慢了速度,一旦沒控制步伐,一下就甩開了宋吟。
他在前面走著,眉宇皺起,直直地向前面一個拐口走。
宋吟握著他硬塞過來的傘,十分不解地盯著他的背影,接著,就看到一輛純黑摩托車以刁鑽的姿勢開了出來,擦著林庭遇而過。
林庭遇剛剛嫌熱,把袖口挽了起來,沒有了衣物遮擋,他的右手臂直接被那輛摩托車劃拉出一條非常長的血口子。
摩托車主人開著音響,醉心音樂,根本沒看到他,也沒想到發生了一場「血案」,擰緊油門就疾馳而去。
宋吟:「…………」
他在後面一五一十全看到了,又不好坐視不理,輕吸了口氣,走上前去:「伸手讓我看看。」
林庭遇擰眉,把手臂往後面遮了遮,「沒什麼好看的。」
也不是好面子,是真覺得無所謂,他以前被划過更深更重的傷口,對比起那些,這個真無關緊要。
宋吟面無表情:「伸手。」
林庭遇抿起唇,和他對視了幾眼,乖乖伸出了手。
男生平時打球打得多,手臂的青筋分布和肌肉線條都很利落,此時那道橫飛的血口便顯得格外猙獰。
宋吟拿出一包紙巾,抽出張紙,低著頭給他擦去口子上溢出來的血。
擦的時候難免有碰到皮膚,林庭遇直接就傻了。
盯著離他手臂特別近的一張臉,頭腦是昏的,脊背是僵的,手該怎麼放,腳該怎麼擺,全不知道了。
好軟。
真的好軟。
哪有人的手這麼軟的?
林庭遇直邦邦地伸著手,腦子糊成一團,也沒忘記做一個假設,假設現在拿塊麵團讓他捏,他也會覺得宋吟的更軟。
他亂七八糟想著事,隨身攜帶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彼時宋吟已經擦好直起了身,把髒了的紙團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
林庭遇短促地皺了下眉,用另一隻手點開接通,還沒開口,對面就傳出歡天喜地的一嗓子:「林哥!」
林庭遇嘖了聲,煩死了。
又是那個喜歡跟在他身後的跟屁蟲。
林庭遇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因為他爸就不是個好的,老無賴生小無賴,從根上就黑。
但這也不代表他喜歡和那些愛溜須拍馬的人交往,心中煩悶,正要讓人有屁快放,眼角餘光瞥見宋吟乾乾淨淨的小臉,話又吞了回去:「嗯,是我,什麼事?」
那邊的人呼吸頓了頓,顯然沒聽過他這麼心平氣和的回話,立馬頓悟他此刻心情不錯,樂滋滋道:「哥,你之前不是答應周末一起打球嗎?哥幾個都到體育館了,就差你一個。」
林庭遇哪還記得這回事,早忘了。
正要找藉口不去,就見宋吟沖他做了個要走的口型,林庭遇看著宋吟離去的背影,心頭又燥起來,忍了忍才回道:「等著,我現在回去。」
那邊立刻「欸」了聲。
林庭遇沒多久就回到了學校。
體育館燈火通明,他走到門口,一下便看到幾個眼熟的面孔。
一個是跟屁蟲張祥,一個是陳家的寶貝疙瘩獨苗陳耀世。
張祥是個會來事兒的事精,看到林庭遇,第一個喊了聲:「哥你來了!」
其他人也都你一聲我一聲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