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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宋吟自己親口說的。
親個嘴還要換著人親,他真是小看宋吟了。
其實林庭遇也不是沒遇到過婚外亂搞的,他這個圈子,什麼人都見到過,他了解那些人的心性,就是喜新厭舊,貪圖刺激。
他認識的人沒幾個不喜新厭舊的,他也不例外,帶簽名的球衣一開始還對他有點分量,再後來掛牆上也不見得多看兩眼。
但球衣和男人能一樣?他膩了換件衣服,宋吟是直接他媽換個男人。
所以可以直接下定論,宋吟就是濫情,不是好人。
想出這一點,林庭遇轉了個身,用力用手掌蓋了蓋眼睛,又想,宋吟壞,他也不是個好的。
他今天捉住的那隻手腕根本沒幾兩肉,都不用別人,隨便抓個上高中的學生都比那人來得強,他讓這樣的人忙前忙後跑來跑去,他缺德得要死。
一會兒功夫,林庭遇又覺得宋吟壞,又罵自己賤,天人交戰下掀開被子翻身而起,借著月光,他看向衣柜上面放著的營養粉。
那瓶營養粉他買來從沒喝過,免得浪費,給人也不是不行。
給誰都是給,給宋吟也一樣。
明天就拿去給宋吟吧。
也沒有別的意思,是順帶,是順便,舉手之勞,對事不對人,換隻貓在他眼皮子底下瘦巴巴的,他也會餵上兩口的。
林庭遇伸手把營養粉拿下來,放到顯眼的桌面上。
放完他習慣性拿起手機,垂眼便看到「宋吟」兩個字,他幾欲是手忙腳亂點了接聽,開口卻是冷靜自持的一句:「有事兒?」
那邊低低發出聲音:「嗯,睡了嗎?想和你請個假。」
林庭遇語氣自然道:「沒睡,請什麼假。」
他這時還能正常回答問題,也能聽見宋吟說的話,逐漸的,聽著那時輕時緩的呼吸,腦子又犯起昏。
前半句聽著對的,繼續聽下去不知道從哪句起就是錯的。
我明天要出趟遠門,三天都不在,飯做不了了……我這個人就是很隨便,我可以對他們那樣,也可以對你做一樣的事,林少爺想試試?
林庭遇晃了晃腦袋,一股電流從脊椎竄上脖子,緊緊覆在背上,耳邊時而是平靜的敘述,時而是故意挑逗故意含情脈脈故意勾他的聲音。
這個症狀有點像他小時候發高熱,糊塗起來這聽一句,那聽一句的。
他咬緊牙,繼續聽宋吟說話。
我回來後會好好做飯,不在的那幾天可以賠錢……林少爺嘗過男人的滋味,和男人接過吻嗎,好奇的話,只要你打個電話,像這種程度的,你也可以對我做。
林庭遇又晃了下腦袋,心裡咬牙切齒地暗罵,他大步走到窗前打開一半透風,腦子被吹清醒後,他聽見宋吟在叫他名字,似是叫了好幾遍:「林庭遇?」
林庭遇一個激靈:「沒有。」
那邊沉默一陣,問道:「什麼沒有?」
林庭遇嘴一快就道:「你不是問我……」有沒有和男人接過吻嗎。
還好還有點腦子,及時改口:「我聽錯了,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下。」
宋吟倒是很配合地重複了最後一句:「我是說,這樣行不行?」
林庭遇:「行。」
那邊說了聲謝謝,繼而掛斷電話。
林庭遇握著嘟嘟響著忙音的手機,目光一片空白,直到屏幕暗下去,他才想起現在是今夕何夕,抿酸的唇角動了下,過了陣,他身體轟然震了震。
剛剛那通電話,宋吟都說了什麼?要死,他半個字沒記住。
……
掛斷電話,宋吟看著手機沉思。
他想恐怕只有傻子才聽不出林庭遇在走神,不過他領教過那人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什麼,並不想過多探究,垂眼,把要請假的事編輯成簡訊發送。
發送成功後他很快躺下床睡覺。
明天還要出門,要養足精神。
唐白究和宋吟約好見面的時間是傍晚六點,有輛順風車要經過林家別墅,他們正好能搭乘。
去別墅的路很偏僻,路程也有點遠,唐白究趁這段時間和宋吟道:「我查過了,林家別墅是林家的地產之一,是林老爺子買來準備將來養老用的,現在那裡沒人住。」
宋吟暈車,閉著眼輕聲道:「嗯。」
唐白究見他沒有說話的興致,便道:「你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宋吟昏昏沉沉:「謝謝。」
暈車的體質是從小就有的,越大越嚴重,宋吟沒有逞強,道完謝就倚著座椅睡了起來,不過始終沒有睡著,留著一絲神志。
他也一直有感知,順風車把他們放下時,應該剛過兩個小時。
唐白究給面色微白的宋吟遞了一杯水,然後四處打量:「那司機說再往裡車進不去,讓我們自己走一段路,不過這裡……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啊。」
天色黑了,周圍還起了濃霧,望眼過去只能看到兩排樹,從地里蜿蜒而上聚集成叢的草足有半人高,如果有東西藏進去一時半會都找不到。
就在唐白究冒起這個想法時,草叢裡應景般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刷、刷——」
唐白究後背的皮瞬間揪緊:「……我草!」
唐白究想的東西一語成讖,他循著聲看過去,根本看不到草叢裡發出動靜的東西是什麼,也找不到在哪裡,耳邊只有由近及遠的「刷、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