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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去告訴鄰居,他家的遊戲機是你偷的。】
「…………」
溫樓在兩秒的呆愣後,不可置信地看向溫憫,他大吼:「你敢??」
溫憫轉身就走。
「溫憫,你站住!」
「你給我站住!」
似乎是不敢相信溫憫居然真的敢去告狀,溫樓氣得臉都發青了,眼角一片通紅,眼見溫憫越走越遠,他下意識就想追出去。
但最後他還是沒找死,急匆匆回屋裡拿了一把傘,還給自己裹了件外套才追出去。
溫家夫婦雖然說不上窮,但是絕對沒有閒錢去買一部遊戲機的,溫樓手上的那一部是他在某天晚上趁鄰居不在家,偷偷溜進去偷來的東西。
那晚正好被出去捕魚的溫憫看見了,溫樓當時很慌張,威脅他不准說出去。
其實不用他威脅,溫憫也懶得說,因為村里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而且溫樓可以隨時把遊戲機丟到村里任何地方,以此來撇清不是自己偷的。
所以他不會去做那些沒有用的事情。
不過溫樓沒有想到那些。
他似乎是太急了,害怕溫憫會敗壞他的名聲,以至於什麼都沒多想,跑著追過去一把拽住了溫憫的衣服:「溫憫,我說讓你站住,聽不見嗎?」
「你是個聾子嗎!」
溫樓出奇的憤怒,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泥點弄髒的褲腳,想打死溫憫的心都有了。
他今天晚上本來該躺在床上美滋滋玩遊戲機的,如果不是溫憫,他哪用冒著大雨跑出來?這個該死的畜生,死啞巴!
看看他現在,居然還假裝聽不到自己說話,一直往村長家的方向走。
今晚不僅雨下的大,連風也吹得很猛,撐著的傘被吹歪,溫樓被飛進來的雨兜頭淋了個正著,他罵了句髒話,心裡很煩,但又有些害怕。
他跑快一步,攔在溫憫面前,忽然改變語氣道:「我剛才是騙你的,我也不知道宋吟被送到了哪裡,這又不關我的事,我哪會知道。」
溫憫抬起頭,往溫樓臉上掃了一眼,正好捕捉到溫樓眼中閃過的心虛。
他沒理會溫樓,繞了個方向,繼續往村長家方向走。
他知道今晚所有村民都在村長家裡。
溫樓急了:「你是不信我?」
他見溫憫腳步不停,甚至還加快了速度,咬緊牙關,大聲吼道:「死啞巴,我在跟你說話,你為什麼一直往前走?給我站住!!」
溫憫還是在繼續往前走。
溫樓見他這麼軟硬不吃,氣得腦子嗡嗡,耳朵里塞滿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跟著跑了幾步,正要說什麼,下一秒,臉上突然閃過了一些頓悟,他猛地停了下來,再也不往前走了。
「好啊,好,你繼續走吧,」溫樓衝著前面的背影吼,「我幹嘛要在這裡和你浪費時間呢?我直接回去把遊戲機扔到鄰居家院子的角落不就行了嗎,他只會以為自己不小心掉在那裡了。」
「你去告吧!死啞巴,看看誰會相信你說的話!」
聽見這道聲音,溫憫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沉默地望向溫樓。
溫樓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還好他反應過來的不算晚。
看著溫憫沒有表情的臉,溫樓心情格外愉悅,甚至產生一種將溫憫狠狠踩在了腳下的高人一等感,看吧,溫憫永遠拿捏不了他。
溫樓得意洋洋,他瞪了一眼溫憫,準備轉身回去處理遊戲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道男聲突然穿過雨幕焦急地傳了過來:「喂,那邊那兩個小孩,趕緊從那裡離開——」
因為雨聲太大,一開始溫樓和溫憫並沒有聽見那聲音,直到男人越走越近,他們才聽見那聲警告。
「什麼啊,」溫樓嘀嘀咕咕,「離開?離開哪?」
溫憫頓了一下,立刻抬頭看向旁邊。
在他和溫樓的兩米之外,有一棟被拆了一半的房子,昏暗的雨夜中房子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被扭曲成詭異的形狀,在他們眼中不停放大。
……放大?
溫憫瞳孔微縮,他立刻伸出手抓住溫樓的胳膊,扯著溫樓一起往外跑!
但還是遲了,在趕來男人驚恐的視線中,拆遷房像是一隻速度飛快的豹子,朝他們張開了尖銳獠牙——只聽「轟隆」一聲,無數沉重的預製板伴隨著悶雷聲從空中掉落。
溫憫感到後背上壓下來一座泰山,直接將他壓趴到了地上,胸口似乎也被一根鋼管直接穿透而過。
疼,太疼了。
今天他簡直把一輩子的疼全部受過了一遍。
或許是產生了抗性,溫憫只是悶哼了一聲,就沒有再叫。
反倒是旁邊的溫樓,他被壓下去的第一時間就尖叫了一聲,雙手一軟,暈了過去。
「天啊,這可怎麼辦才好,我一個人搬不動這麼重的東西……」
「你們忍忍,我去叫人。」
男人也是晚上吃過飯後準備去村長家集合的村民,他特意挑了一條近道走,沒想到剛轉彎,就看到兩個小孩站在搖搖欲墜的拆遷房下面。
沒兩秒,兩個小孩都被壓倒了。
他抬高傘轉身跑遠,箭一樣衝到村長家裡。
村長家已經擺好了宴席,村里將近大半的人也全都到齊,當男人砰一聲拍開門的時候,有人還在打趣他怎麼跑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