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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好久都沒看到相關的,宋吟心裡隱隱猜測有人在刻意封堵訊息。
他皺起眉,剛要切換頁面,就聽到帘子外面有兩人在交頭接耳。
「昨天我回來路上看到你去了宿舍後面,那地方邪門,以後千萬別去。」
「為啥,那地方有鬼還是地上都是金子去不得?不過你提起這事兒,貌似前兩天也有人和我說過那地方晦氣,具體是怎麼回事?」
「具體的誰也不知道,只聽說那裡有死人,總之不吉利,去了晦氣。」
由於有帘子遮擋,宋吟聽的版本總有幾個字被模糊了過去。
他直覺這地方和主線脫不了干係,掀開帘子就穿上了鞋,等蘇秋亊反應過來時宋吟已經走到他身邊裝模做樣地看起了電腦屏幕,一隻手壓著桌面,上半身重量也隨之壓低。
身邊有呼吸拂來,蘇秋亊抬眼看了下心無旁騖的宋吟,目光中藏了幾分不明。
宋吟好像特別關注嫌疑人的篩選……
是在假惺惺嗎?
他那麼冷心冷情沒有利益可壓榨就一腳踹開的人,怎麼會在意別人死不死,又哪會關注兇手是哪一位?
蘇秋亊心中嘲諷,卻沒有問他要幹什麼,再多看兩秒恐怕又會惹來這人的挑事,他已經領教過一次了,所以只看了一秒就垂下了眼。
正要把目光重新放回到電腦上,卻無意撞見身邊躲躲藏藏的一道視線。
還是那個和宋吟搭話的男生,明明手裡頭做著題,卻格外頻繁又自以為沒人看到地往過瞄。
蘇秋亊下頜輕抬,直直順著男生偷偷摸摸的目光軌道看過去,視線的盡頭是宋吟,宋吟或許是急著看什麼從床上起得太快,那件均碼衣服松垮垮又沒個正形,連鎖骨那中間的窩也能看到。
蘇秋亊把目光撇開,「宋吟。」
他明明還是個沒出社會的人,竟也有種威懾,聲音不辨喜怒:「把衣服穿好。」
宋吟一直在偷聽旁邊人講話,聽到蘇秋亊的聲音他立刻支吾了一聲,抬起按在桌子上的手,兩隻一起攏了攏鬆散的衣領,樣子還有點乖巧。
然而蘇秋亊只看了眼旁邊的男生,便繼續出聲引起宋吟的注意:「再拉好一點。」
宋吟手都放在領口了,如果不是看到周圍人若有若無地窺視著這邊,他是會再整理下衣著的。但這會兒他突然反應了過來,把手放下,連眼神都吝於給:「別煩。」
蘇秋亊道:「你如果穿好我就不會再說。」
眼見這邊的爭執愈演愈烈,宋吟真煩了,倉促地壓低聲音:「你有完沒完?我怎麼穿都和你沒什麼關係,不用你管我。」
他不知道蘇秋亊為什麼突然像個迂腐古董一樣一直要求他穿衣服,但他知道如果他真隨了蘇秋亊的願,那他的地位和形象也會一落千丈,別人會覺得他很好說話。
蘇秋亊已經掛斷了電話,他的一綹黑髮落到眼前,襯得眼睛如同融了火星,偏偏他的唇色和聲音又都很淡:「大庭廣眾之下衣著不得體,對自己不禮貌,對別人也是冒犯。」
宋吟:「……」
宋吟覺得他在沒事找事。
因為蘇秋亊來來回回地要求,那些人停下了對亂葬崗的討論,宋吟見他居然還要說,被惹得煩不勝煩,像一隻徹底被氣壞了的貓朝蘇秋亊瞪眼,怨他話也不是很聽,管的閒事還那麼多。
怨完就轉身回了自己的鋪位,再也沒從帘子里出來過。
宋吟把自己埋進被子裡看手機,沒再過多關注外面。到了閉燈時間,那些來蹭電的人前前後後出了屋,宋吟也在將近零點的時候從被窩裡出來。
蘇秋亊恰好做完手頭的事站起了身,他對上宋吟的視線明顯愣了下,過了兩秒張開了唇,似乎有話要說,宋吟卻懶得給他開口的機會,轉頭就進了浴室。
鎖上門後,宋吟馬上抬頭看向頭頂的排風扇。
他對男生說的事仍留有餘悸,如果走廊上的那個人真的死了,卻又被他看到,那這個本八成有鬼。
但現在他更在意那幾條匿名消息。
對方到底是怎麼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的?難道是在宿舍里裝了監控?
宋吟把排風扇里的換氣扇都檢查了一遍,可惜最後的結果是一無所獲,於是他又把搜索範圍擴大到整間宿舍。
宋吟不引人注目地到處搜了一遍,連窗簾都沒放過,一直檢查了二十多分鐘。
最後宋吟站在窗簾後面若有所思,不知道是看過的恐怖片細節在此刻突然回播還是什麼……
一道靈光從腦中閃過,宋吟輕輕拉起窗簾一角,輕抿唇朝對面宿舍樓看過去,就在這一秒,他隔著重重夜色,看到了正對他的宿舍里,一個無聲的黑黢黢影子。
嘩啦——
宋吟猛地把窗簾拉上,動作聲音之大,讓裴究睨過來一眼。
「怎麼?」
「沒事。」宋吟只顧逞強,沒看到自己臉上血色有多白,留下毫無說服力的兩字,扭頭就回到了床上。
……
宋吟這一晚睡得不太好,白天上課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但他不太敢閉眼補覺,因為他總是會想起昨晚看到的黑色影子,他看不見臉,但能看到對方身軀是極高的。
他蔫眉搭眼地趴在課桌上,一直挨到晚自習才稍微精神起來。
上等校區的人拿著棒球棍照常出現,棍子刺啦刺啦摩擦地面的聲音揪緊了每個人的神經,空氣中連呼吸都是稠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