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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神走得不太明顯,還一直留意著宋吟的一舉一動,於是兩三秒鐘後,兩人第一時間就發現宋吟腳步踉蹌了下。
洗手間今早就有人做過清潔,但前不久似乎有人洗完手往地上甩了甩水,此刻光滑地面上有一層薄薄的水光。
宋吟光顧著去找顧清惟,一時不察,踩到了那片水上面。
本來要叫出口的哥哥,音調也猛然往下降,變成了害怕的一聲「啊」。
焦頭爛額的小陪玩一屁股坐在地上,柔軟具有彈性的地方被狠狠地壓扁了,肉像棉花糖一樣向兩邊散開。
摔倒了,還摔得不輕。
衛生間的兩個男人,心頭都是一跳。
……
秋天晝短夜長,公交車晚上會收班早一點,不過中午是不休息的,只是班次會少些。
惡劣天氣也會照常出行、接乘客。
暴雨傾盆而下,數道粗大的雨絲匯聚在一起,在燈光下一看像水柱似的。
公交車司機在等待綠燈的時候,習慣性往車窗外一看,就見路邊上有一個撐著傘的身影直衝沖往前面走,離他半步遠的地方,有人在追他。
這樣的情形司機之前也見過,一般都是生氣的女朋友在前面走,懊惱的男朋友在後面追。
只是這次卻不盡相同,在前面走的是一個男生,而後面追的人竟然有兩個。
不尋常的場景讓司機一直看,不知不覺就看入了迷。
中間撐傘的男生皮膚很白,在可見度低下的天氣里也能看出來的白,兩條腿瘦而不柴,比例極好,是走在街上不看臉也會有極高回頭率的細長。
因為傘沿遮著,看不見臉,只能看見後頸上一點點烏黑的頭髮。
他似乎是很惱火,所以不管地上的水濺得有多高,也不管褲子濕不濕,埋頭就往前走,想擺脫後面的兩個人。
可不管步伐和步速他都差得很遠,不出幾步就被兩個高大的男人追上,那兩男人都撐著一把傘,卻都像怕中間男生被淋濕,把自己的傘往男生那邊遮。
以至於他們昂貴的外套大半邊都濕透了。
從撐高的傘下面,司機看見兩個男人不俗的臉上眉頭緊皺著,嘴巴在動,好像在說話。
當然離這麼遠司機一個字都聽不清。
只見中間的男生故意裝聽不見似的,一句話都不回應。
後面乾脆把傘收起來不管不顧地一下蹲在了路邊,把臉埋進去不想聽兩人說話。
兩男人也停了下來,一左一右給男生撐著傘,還為方便和男生說話,將上半身彎了下去。
後面再發生的事,儘管司機還想再看,但隨著紅綠燈的轉綠,只能遺憾地踩上了油門。
笨重的公交車一點點在雨中失去蹤影。
而剛才的路邊,男人還在彎著腰和宋吟說話。
後來因為雨聲太大,男人直接半蹲了下去,上手捉住宋吟的手腕,低聲問:「寶寶,摔的地方還疼不疼,要是腫了,我去給你買根藥膏抹一抹?」
宋吟把臉轉過另一邊,不理他。
白野見狀眉心皺了些,又怕被宋吟看見拿來大做文章說他態度不好,不過片刻就鬆開。
他難得的,感覺有些頭疼。
從洗手間裡出來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當時白野一見宋吟就摔到地上,心裡就微妙感覺到不好。
果不其然,宋吟被扶起來後不聲不響掉了大半天眼淚,直到哭得眼睛通紅,才抿住唇惡狠狠看他們一眼,轉身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大有不想再管他們,隨便他們誤會,隨便他們怎麼樣,反正以後都不會再聯繫了的意思。
白野妒忌是妒忌,沒想過放棄宋吟,宋吟一生氣,他都懶得再管頭上有幾頂綠帽,只想追上去討好認錯。
宋吟把臉擺到另一邊後,看到的就是顧清惟修長的西裝褲,上面還有他踩的幾個印子,他看見顧清惟更煩。
兩邊都煩,宋吟把臉全部埋進了膝蓋中間的軟窩裡,誰也不見。
顧清惟一路追著宋吟,此時頭髮也凌亂了些,西裝衣擺下面被風吹得發鼓,隱隱露著西裝馬甲。
他整個人都有絲狼狽,不僅形象糟糕,他接下來的行程也全被打亂。
原本顧清惟只預留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來找宋吟,找完就走,但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現在去機場,航班也早就延誤了。
他只簡短通知了特助改換起飛時間,便收起手機,垂下眼皮看地上縮得可憐巴巴的宋吟,良久後,低聲道:「我背你。」
「你能閉嘴嗎,用得著你?」白野冷冷看向他,「不是找你能摔倒?」
顧清惟是個成年人,他一向不會參與這些無聊的口舌之戰,但這回,他卻不由皺眉,冷冷道:「如果你不問那些問題,他也不會來找我。」
白野覺得搞笑,也是真笑了。
顧清惟的意思就好比,他和宋吟是夫妻,他妻子在外面和別的男人接吻亂搞,他連問都不能問一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是正確的。
他正要說什麼,正蹲著的宋吟冷不丁站了起來。
白野暫時將嘴裡的話都咽回去,看向宋吟:「寶寶?」
宋吟看了他一眼,細白的手指舉起來,指了指對面甜品鋪子外面掛的圖標,新上的焦糖布丁,「我要進去買那個。」
白野:「寶寶,我過去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