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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蘇祖之搬到他宿舍之後,他們一天都說不上一句話,加上蘇祖之經常往外跑,宋吟對他的了解就更不多,蘇御橋呢,他現在更是想不起那個人來。
所以外邊的人叫了一聲蘇先生,他腦子裡只想起了蘇秋亊,他以為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蘇秋亊。
而現實中蘇祖之和蘇秋亊給人的感覺實際上要更像一點,所以宋吟也沒有懷疑他不是。
但是蘇秋亊怎麼能對他這麼壞呢?
那樣的話……好感度不就降很低了嗎?只有好感度低了才會對他這麼壞。
是生氣了嗎,是因為他喝酒討厭他了嗎?
不可以呀,蘇秋亊不能討厭他……
宋吟腦子裡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往外蹦,嘴巴卻不能全部複述出來,只會像剛學會說話一樣,一字一頓地問:「你生氣?」
蘇祖之看著他,許久後才回了兩個字:「沒有。」
肉眼可見的,宋吟肩膀塌了下去,他有些呆地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他上手抱住蘇祖之的脖子,在他耳邊蹭了蹭。
「那你抱抱我吧……」
「我好暈,你抱我回宿舍,好不好?」
第86章 四人宿舍(25)
宋吟突然抱上來,撲得蘇祖之往後退了一步,連人帶累贅地一起摔在了後面的辦公桌上,也不是摔,是正好坐到了上面。
蘇祖之本想先分開脖子上的兩條胳膊,可他餘光看到宋吟腳步踉蹌,似乎馬上要摔倒了,於是他的手又改成了去扶宋吟。
明明來之前想好了要好好嚴懲宋吟,也不知道這算什麼嚴懲。
宋吟抱著蘇祖之的脖子,醉醺醺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他的腿現在莫名分成了四雙。宋吟用臉頰輕輕蹭了蹭蘇祖之,想讓蘇祖之也看看,他居然有八條腿了。
蘇家的人特別能喝酒,似乎天生就有著千杯不醉的基因,而且從老到小沒一個不愛喝的,特別是蘇御橋,每天能開好幾瓶不同口味的酒。
主子喜歡喝,蘇家的傭人也會討主子歡心,閒下來的時候就會聚在一起釀酒。
胡聶之前招進來了一個拿過國際大獎的酒師,有他帶頭,底下的傭人釀得更歡,有好幾次把胡聶都饞得偷偷喝了幾口。
他們釀出來的酒有些是小酌怡情的,和米酒差不多喝著解渴,有些卻是能把人撂倒的烈酒,蘇家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畢竟酒擺上桌喝醉了什麼話都好說。
宋吟喝的那一瓶就是喝一口腦子都會暈了的烈酒。
更別說宋吟長著就是一副沒喝過酒的樣子,喝了恐怕要難受好幾天。
「你,你看,」宋吟開始胡言亂語,「我的手也有三雙……蘇秋亊,我真的好暈呀,你送我回去吧,我不重的,我媽媽也說過我怎麼吃都不胖,不會壓到你的。還有,我們把那瓶果汁也帶上吧,拿回去給裴究也嘗一嘗。」
他還挺為別人著想,有好東西也想著帶回去一起分享。
宋吟離得太近,他嘴裡的香草和白玫瑰味哪怕不用呼氣也能聞到,蘇祖之被他的胳膊壓得往下低了低頭,他抬手按住宋吟的胳膊,用了些力把人弄開。
可弄開一條,還有另一條掛在上面,如果兩條都弄下去,人恐怕就要摔倒了,想要人站好,還需要在本人那裡下功夫。
蘇祖之凝視宋吟那雙迷濛的眼睛,厲聲道:「別耍酒瘋,看清楚我是誰。」
他昨晚明里暗裡讓蘇秋亊分手,可看這樣子,哪裡像分了。蘇秋亊自小聽話,讓他每天接蘇御橋下學他都會聽,這是頭一回明著造反,蘇祖之把現在的怒火歸結於是蘇秋亊學壞了卻不聽他的勸告及時止損。
蘇祖之第一次在人前動怒,平時的溫和周到全部消失不見,「樣子認不出,連聲音也不聽出?」
「認出了,我知道的啊,你是……蘇秋亊啊?」
宋吟站不穩,又竄到蘇祖之身上,他兩隻手都搭在蘇祖之的脖子上,與其說是想撒嬌,其實更是為了想讓自己有個支點。
蘇秋亊很喜歡和自己有肢體接觸,但通常宋吟都不會主動,今天是見蘇秋亊太反常,怕了,一個勁用柔軟臉蛋去蹭蘇秋亊,還嘀咕著抱怨:「你今天好奇怪,為什麼老是甩開我?我頭好暈,想不起來哪裡做錯了……」
「你跟我交流好不好?我哪裡讓你不滿意你要說出來,那樣子我才能知道,我才能改。」
你的好感度才能加。
宋吟默默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他那黏糊勁很自然,像是做了無數遍。
是因為在蘇御橋和蘇秋亊面前也總是這樣親親我我?
蘇祖之怪自己分心,這時還能被無關緊要的想法左右。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看向宋吟,開誠布公道:「我不是蘇秋亊。」
蘇祖之沒嘗過傭人們釀的那些酒,他只知道一個概念,知道大多人喝了會遲鈍會認不出人,但既然他都直說了自己不是,宋吟應該也不會再纏著他,起碼會自重地先鬆開手,和他一個不太熟的人保持距離。
但蘇祖之抬起頭,並沒有如願地看到宋吟鬆手。
宋吟還是兩隻手抱著他,不過往後站了一點,眉心輕蹙出一點弧度,嘴角也抿出了一點受傷。他分明是沒有信,甚至還在覺得是蘇秋亊和他鬧脾氣。
眉心蹙得很緊,蘇祖之絲毫不懷疑,只要他再說句不中聽的,再做出一個錯的舉動,宋吟的眼睛就會撲閃下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