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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有回話。
有宋吟擋住,省金牌看不清男人具體的神情變化,宋吟卻是切實感受到男人放在他後脖子上的手輕輕一攏,他被五指壓得更加貼近滾燙的肌肉。
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先放開他……
宋吟如芒在背,這樣自暴自棄在男人懷裡待了一會,終於提起力氣把人推開,「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他們……他們是客人。」
前面有一道熾熱的視線,後面也有兩道緊追不捨的目光,宋吟覺得大概今天是沒看黃曆出門才會這麼倒霉,類似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面讓他雙腿發軟。
他強裝平靜地接過黎鄭恩手上的外套,摸到一手水後,眉心淺淺蹙起,「你衣服濕了。」
宋吟一雙手白白細細,根本不像做過粗活累活的模樣,他抬起空餘的手,推了一下男人的胳膊,催促道:「快進去換下來吧,不然等一下要感冒。」
省金牌幫腔道:「是啊,感冒就不好了。」
他語氣關切,但並不是真的關心黎鄭恩身體怎麼樣,只是想趕緊支開礙眼的傢伙。
宋吟垂下眸,幫著外人勸說,「對,你先進去吧。」
他和省金牌你一言我一語,可惜男人全都沒聽進去,甚至又湊近到宋吟的身邊,意思很明顯了,他會一直待到這裡等他們聊完。
宋吟窘迫地顫顫眼睫,又小聲讓男人進去,但男人巍然不動。
宋吟費了一分鐘口舌,垂下眼放棄,心中明白今天男人是一定不會進去了。
如果是林庭遇,宋吟有把握能支開他,獲得和省金牌獨處套話的機會,因為林庭遇對他的話言聽計從,說東,很少會往西。
可是黎鄭恩不同,看似也尊重他,不回絕他的任何要求,可一旦遇到他不願意的事,總是會用沉默來表達他不會照做。
宋吟胸口起伏,嘆出一口氣,他向前走了兩步,把外套放到沙發上後,抱歉地對省金牌道:「今天好像有點不方便……」
「沒事,」省金牌不爽,但有煞風景的兩個人在這裡,他也幹不成其他事,「我們改天再約。」
宋吟慶幸於省金牌比較好說話,點點頭:「好,我會再聯繫你的。」
身側突然有風吹過,高大的身影一路走到門口打開鎖,將門大大敞開,鋥亮的地板照出男人的下頜,褚亦州沉默看向客廳里的兩人。
在那近乎於驅趕的逐客令中,兩人臉色不佳,可也不得不走,畢竟這也不是他們的家。
褚亦州就在他們身後,親眼目睹著將他們送出門,看到他們走後就把門緊緊地關上。
耳邊少了聒噪,褚亦州一直不快地抿著的唇平了一些,但他聽到了兩人還要再往來,眼中的陰霾不減反漲,而那神情又正好因為他轉身被宋吟看到。
宋吟還在擔憂要怎麼和黎鄭恩相處呢,看見他神情如此嚇人,頓了頓,「那個……」
他趔趄地往後退了一步,靠住了身後的窗戶,臉上的氣色慘白,似乎有些抗拒兩人的獨處。
宋吟別過頭,看到沙發上搭著的濕外套後,忽然福至心靈,語無倫次地開口:「我去幫你把衣服放洗衣機里,你身上那件也趕緊換下來吧,或者你餓嗎?我去給你做飯。」
褚亦州不語。
他從進門起就只說了兩句話,還是被林庭遇和省金牌激的,後面就再也沒說過,像是說再多會暴露什麼似的。
他什麼都沒做,而是抬步朝宋吟那邊走過去,因為他和宋吟之前隔了有兩個沙發和一個茶几,不好交流。
只是他的每一步靠近都會讓宋吟腿軟,等到他完全走到宋吟面前時,宋吟再也站不住,單薄的肩胛骨輕微發顫,整個輕軟的人都滑落到了地上。
褚亦州皺起眉,地上好幾天沒拖,髒兮兮的到處是灰,剛才還有外人穿著鞋進來過,他不想宋吟坐在地上,伸手就要捉住宋吟的胳膊把人扶起來。
宋吟卻因為他的伸手更加牴觸,埋著頭拍開他的手,嘴唇還囁嚅著說了一句:「不要靠近我,也不要親我。」
褚亦州:……
他總算知道宋吟在害怕什麼。
宋吟以為,他又要欺負他嗎?
褚亦州終於開始在心中反思,到底那天他親得多過火,才會讓人怕成這樣。
其實在廚房那天褚亦州並沒有多清晰的記憶,他如野獸一樣遵循本能,等到欲望得到紓解腦子終於清明起來後,宋吟已經被糟蹋得亂七八糟,啜泣著瞪他……
後來雖然勉強哄好,但恐怕那種害怕已經滲入了骨髓。
在褚亦州沉默之中,宋吟趕緊起來走到臥室關上了門,他也不想這麼沒出息,但生理本能不是他能控制的東西。
他窩進被窩裡,匆匆拿出手機編輯簡訊,告訴省金牌等下會去他宿舍樓找他,讓他暫時別睡,省金牌立刻回他好。
宋吟收起手機,開始留意外面客廳的燈。
現在確實很晚了,大約等了半刻鐘外面的燈就被人熄滅,宋吟哪怕在自己家也極其謹慎,做賊一樣偷偷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坐了車,快到地方就給省金牌發了消息。
到了宿舍樓下面,宋吟還沒來得及說話,人高馬大的游泳隊隊長就一把撈住他,往他頭上蓋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宋吟本來就細瘦,他衣服又是最大的尺碼,這麼一蓋幾乎只剩下兩條長腿露在外面。省金牌撒開手,呆呆地說:「對不起,之前老有外校的人跑來男寢看他們對象,宿管查得嚴,抓到要扣分,我手一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