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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書聲幾乎沒有,宋吟聽著聽著都覺得困。
難道兇手要坐在那看一整晚的書嗎?
宋吟困頓地撐著一絲理智,昏昏欲睡,頭腦昏聵,在他以為兇手真的要無所事事這樣度過漫長一夜的時候,臥室里總算有了動靜。
兇手放下書,走到了別的地方,聽聲音似乎是去了衛生間。
宋吟惺忪的大腦轉瞬變清醒,他仔細聽著,將兇手的行動軌跡聽得大差不離,男人先去了衛生間,好像是把裡面的人拖了出來,然後打開了臥室門。
再之後,是很模糊的一陣開關門的聲兒,大概是外面的門。
宋吟猜測兇手是在對衛生間的人進行轉移。
等了許久,宋吟再也沒聽到任何聲音後,立刻從床上起來,他踏上拖鞋就跑到門口,用手擰開把手,卻向外推不動門,好像是有東西格擋住了。
宋吟心沉下來,立刻意識到,兇手謹慎細微,也從來不放心他,對他做了二手準備。
但他不可能在這裡無事不做地度過一晚,兇手今天不殺他,明天不殺他,以後能一直不殺他嗎?宋吟不可能任由自己處於這樣一個被動且不明的環境。
宋吟環視臥室,最終把目光鎖定在窗戶。
他走過去大打開窗戶,被外面的冷風一灌,小臉白了一個度,宋吟抿唇忍住冷意,探頭往窗戶外看了一眼。
外面幽黑寂靜,唯有樓下的幾盞路燈照耀,宋吟萌生了從窗戶逃跑的想法,但很快又打消。
如果宋吟是個身體素質很強的人,也許他會嘗試往下跳著逃走,但他偏偏是相反極端,體弱力氣又不大,下去的過程中有大把的意外可能發生。
這裡的樓層太高了。
但是臥室門從外面擋住,他要怎麼從這裡逃走呢?
兇手隨時有可能返回,留給宋吟的時間不多,他迅速從衛生間撿起一根留下的繩子,隨後綁在緊挨窗戶外的水管上,將窗戶大開,做出向外逃竄的假象。
之後,宋吟躲進了衣櫃。
這是一個冒險的舉動,但除了這裡,沒有任何地方可供他躲藏。
宋吟屏住呼吸,心跳聲劇烈地等候,他不知道時間流逝,但似乎沒過多久,臥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許知行沒有開燈,輕聲走了進來,像是晚歸怕挨罵的丈夫每一步都走得躡手躡腳,他走到床邊,斂下黑沉眉眼想看一眼宋吟有沒有睡著。
下一刻,他臉色變了變。
大手一抬,被窩裡空蕩蕩的——人不見了。
許知行嘴角抽了抽,想要冷笑,但又因為極度糟糕的心情笑不起來,就一會兒,他就走了一會兒,人就能不安分地跑了!
他看了眼大打開的窗戶,邊拿起手機邊往門外走。
體力差,沒跑幾步就喘,人能跑多遠?
可能不一會就找回來了。
手機屏幕映出許知行冰冷的臉,他打通某個電話,聲音和表情一樣毫無溫度:「找幾個人去街上找宋吟,再找兩個,爬上陽台,看人有沒有跑回家。」
吩咐完這一切,許知行也走出了家,準備親自去找人。
宋吟等他走後沒多久就從衣櫃裡出來,他蹲得腿有點麻,抿唇忍住悶叫,不敢多停留,抬步就往臥室外走,在即將走出大門時,他忽然折返回大廳,看向牆壁上的投影儀。
如果這個投影儀能回放,那麼說不定能會回放到一周前兇手假冒黎鄭恩時的畫面。
宋吟拿起遙控器打開,忍住看到自己時的那份怪異感,按著某個鍵不斷前進、前進,在看到熟悉的畫面後,迅速拿手機拍照。
拍完照,他給女警發去照片,問她認不認識這個人。
現在這個點已經是深夜,宋吟沒有立刻收到回復,他也暫時把心思專注到跑到安全的地方,剛剛許知行的電話內容他聽到了,家裡不安全,他不能跑回去。
宋吟本來想隨便敲個居民的門,拜託對方收留自己,但壞事趕巧,他聽到走廊里已經有了幾個腳步聲,如果他敲門,勢必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於是他只能走樓梯,迅速跑出小區,當跑到有人的地方後,他收到了女警的回信。
[這個不就是闖進你家裡的那個兇手?]
[兇手已經認了罪,承認想入室行兇,也承認用刀傷了人,已經被送去牢里了,現在也還在。]
宋吟看到這兩條消息的時候,心跳幾乎驟停……還在?
那為什麼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他身邊?雙胞胎,還是什麼?!
宋吟心跳得飛快,鼻息變得異常急促,猛然間,他想起前些天去警局聽到的話,警察憂心又敢怒不敢言地抱怨近期的異樣。
頻發的失蹤案,報了案又撤銷的報案人,還有他現在碰到的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這兩者,到底有什麼關聯……會和這個世界的主線有關係嗎?
宋吟白著臉,低頭把可能有兩個兇手的事告訴女警,思忖片刻,又給黎鄭恩發去了一條消息。
……
白言開的收貸公司此時熱鬧非凡。
他半蹲在地上,漫不經心地用紙巾擦拭著每根手指,眼皮都沒抬一下。
跪在地上的黎文陽涕泗橫流,聲聲帶淚:「哥,我手頭是真沒錢,有我早就還給你了,問題是我真的一毛錢都掏不出來。你再寬限我一星期,我絕對會要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