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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族的幼崽化形不易,荼荼又比較特殊,從小在表世界以人類的形態長大,吃了不少苦頭。」帝屋說話時眉毛皺得可以夾死蒼蠅,「我們和您一樣,都很心疼他,希望他過的開心,過的快樂。但心疼不能發展成溺愛。」
虞荼心裡湧起一個大大的問號,他的馬甲什麼時候溺愛他的本體了!
他實在想不通,於是真誠地發問:「溺愛?我什麼時候溺愛過他?」
看著面前不夜侯前輩臉上那真切的、不似作偽的疑惑,帝屋的內心也差點飄起一排問號。
「荼荼的運氣……」帝屋認真想了想,還是難得地換了個委婉的說辭,「有些不太好。」
「雖說運氣不好,但也不能荼荼每次遇到危險,您都立刻出現。一遭遇困難就有人幫忙解決,只會減淡對危險的感知,然後越來越無法無天。」
虞荼:「……?」
他不服氣:「可哪次遇到的危險,不是超出他本身的實力?」
他用馬甲都數次被迫欠債!用本體?估計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帝屋想了想,發現竟無法反駁:「話雖這樣說———」
帝屋迅速給帝休傳音:【你來,你說!】
第235章
帝休:「……」
他在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 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接過話茬:
「話雖這樣說,但幼崽如果不能得到長足的鍛鍊,對他之後的發展有害無益。您或許可以試著放手讓荼荼去鍛鍊鍛鍊, 真正生死危機時再出手相助。」
虞荼沉默了幾息:「區別不大。」
他的本體上去挨一身傷, 馬甲再頂上, 兩方通感後他不僅花能量還要忍受疼痛,屬於賠了夫人又折兵。
帝休看著面前好脾氣的不夜侯淡淡地說出「區別不大」時,感覺這天已經聊死了。
他向帝屋使了個眼色———
【族長你來。】
帝屋傳音:【要不……直接打一架?】
帝休:【您被不夜侯前輩吊起來打的那種打架嗎?】
帝屋:【……】
完全不知道面前兩位長輩靠著傳音說悄悄話的虞荼, 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他的話歧義有點大。
虞荼試圖描補:「他能解決的敵人,我自然不會出手,不能解決的敵人,莽上去除了受傷, 沒有任何用處。」
理是這麼個理,邏輯也沒問題,但帝休和帝屋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看著毫無溺愛自覺性的不夜侯,一連累了三天的帝休也覺得有點疲憊:「幼崽是不能慣的, 您看我們,從來都不慣孩子。」
虞荼:「……?」
他看著帝休長老那雙真誠的眼睛, 懷疑自己的聽覺系統出了點問題。草木族的五位長老除了鳶琳長老在草木族閉長關, 芝淮長老不知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外, 虞荼經常打交道的帝休、松榮、瑰玉這三位長老雖然性格各異, 但在幼崽的事上一個比一個包容。
虞荼在暑假時去找松榮長老問問題, 曾經瞄到過草木族的開支帳單, 幼崽甚至有一份專項支出———這還只是草木族的支出,不包括草木族的長老們和族人們今天投餵點幼崽這, 明天投餵點幼崽那。
虞荼在草木族住了一年,住的地方已經要專門騰出一個房間來放禮物了, 問就是太多了,臥室塞不下。
畢竟大家出門遊歷回來給幼崽帶點伴手禮,出去玩給幼崽帶點小特產,時不時還薅著幼崽去做點私人訂製———比如一比一還原的金燦燦君子蘭雕像、比如牧荊可以穿的精緻蓬蓬裙、比如可以讓杜若盪鞦韆的迷你鞦韆架……東西五花八門,只有長輩們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除了這些外,各位長輩還時刻關注他們的生理與心理雙重問題、開幼崽專屬小課堂,在食堂研發適合他們的靈土口味……要論慣孩子,草木族在里表世界,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或許是不夜侯臉上的疑問之色太濃厚,帝休理直氣壯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證幼崽們能健康成長,這些只不過他們成長途中的基礎標配,您難道覺得不對嗎?」
虞荼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隔著熱茶氤氳的霧氣,他什麼也沒說,但又好像一切盡在不言中。
小會議室的氛圍在這樣突如其來的沉默里變得莫名奇怪,帝休也想不通話題為什麼會拐上「到底是草木族在溺愛孩子還是不夜侯在溺愛孩子」這個詭異的對立命題上。
帝休想了想,為今天這場忙裡偷閒的短促談話做了個總結:「總而言之,還請不夜侯前輩稍微克制您的溺愛之心,實在不行,您就向我們的標準靠攏。」
虞荼和他對視,說出了比帝休還要真誠的話:「倒也不必這麼雙標。」
帝休:「……?」
要不是差著輩,他真的很想大聲質問,他說的東西發自內心,怎麼會和雙標扯上關係呢!
……
這場深夜安排的臨時談話,草木族選擇了對虞荼保密,虞荼坐在書桌前,只覺得無奈又好笑———明明帝休長老他們比他的馬甲溺愛多了!他說雙標一點錯都沒有!
這場臨時談話很快就散場,馬甲卻沒能離開雪峰山腹的核心———因為崑崙的所有老師都在忙著整理一些陳年檔案,調取一些上了封印的法器,不夜侯作為崑崙教師的一員,自然責無旁貸。
馬甲在雪峰里忙忙碌碌,本體則在看這三天裡他落下的課程,還好崑崙只是剛開學,交換生前一周都只用上半天課,基本是複習表世界學過的高中知識,在小夥伴們發過來的詳細筆記的輔助下,虞荼只用了兩個多小時,就將這三天的上課的內容溫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