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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發現嘉木英變了。
之前嘉木英的時間有一大半都用在它身上,現在他每天的時間還給大白蛋分了許多,小狐狸經常能看到嘉木英和大白蛋互動,不是在給它調整陣法,就是在給它講故事,又或者給大白蛋用溫水擦洗,讓蛋殼上精美的紋路更加閃亮。
終於在某一天授課時,小狐狸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少關注點那枚大白蛋!吃又不能吃,看又不好看!還不知道能孵出個什麼東西來呢!」
「別亂說。」嘉木英輕輕地敲了一下它的腦袋,親昵的意味大過責備,「等它孵出來你就知道了,很好看的。」
小狐狸:「……」
它當時就應該當機立斷地把這枚大白蛋烤了吃!
「我明白了。」它幽幽道,「你就是養我養得不新鮮了,想換個養唄。」
嘉木英哭笑不得:「你哪來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我之前在大荒居無定所時經常去人類的城池。」小狐狸的表情充滿了怨念,「人類說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偏心。」
嘉木英:「……?」
他這次真的是被小狐狸的腦迴路逗笑了,他掐著在桌子前生胖氣的小狐狸的腋下,將它從桌邊抱起來,小狐狸直挺挺地伸著四肢,強行cos狐狸道具,八條尾巴在它身後不爽地打結成了一個麻花團。
「你覺得我偏心大白蛋啊?」嘉木英將它擱在膝蓋上,又變出把小梳子給它慢慢梳毛,「我還覺得我偏心你呢。」
「呵,你每天要給它洗兩遍,時不時就去給它調整陣法的溫度,找到什麼富含靈氣的寶貝都往它的窩邊堆,每天晚上還給它講睡前故事……」小狐狸咬牙切齒地將一件件事列出來,「還偏心我?我才不信呢!」
「唔……你這說的可不對。」嘉木英沉思了片刻,反駁道,「我幫你洗澡你害羞不願意,你房間的陣法刻得比它的窩要多,富含靈氣的寶貝我沒少給你準備,還有睡前故事你每天都要聽兩個……」
嘉木英這麼一列舉,小狐狸發現它確實比大白蛋得到的東西要多,如果真要以這些來論偏心程度,它好像才是被偏心的那個。
小狐狸舔舔爪子,心虛的同時又有點高興,但它還是別彆扭扭的:「這都是你的藉口。」
眼看著小狐狸已經被順好了毛,嘉木英自然不會去拆自己的台:「那你覺得是藉口就是藉口吧。」
「算了。」小狐狸身後團成麻花的八條尾巴散開,慢慢地晃動著,它眯起眼睛,傲嬌道,「我不和你計較。」
等到今天的授課結束,嘉木英去忙其他事了,小狐狸東瞅瞅西瞧瞧,確定嘉木英不在家後,它掀了嘉木英房間的窗戶,盯上了床邊的大白蛋。
蹲坐在蛋旁邊,它的八條尾巴都囂張地豎起,小狐狸用一種很凡爾賽的語調將嘉木英對他的好一一列舉,最後以輕蔑一笑做了總結。
嘉木英晚上回來,洗漱完準備休息時,一直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待在窩裡的大白蛋忽然從窩裡滾了出來,徑直滾到了嘉木英懷裡。
嘉木英摸了摸蛋殼,感覺到了一種淺淺的、委屈的情緒。
他溫聲問:「怎麼啦?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大白蛋不會說話,只是在嘉木英的胸口蹭了蹭,委屈的情緒變得更濃了。
嘉木英雖然不明所以,但他第一反應就是溫溫柔柔地開始哄,在大白蛋逐漸安靜下來後,他拽了拽被子給他和大白蛋都蓋上,還給大白蛋露出了一端透氣,又掖了掖被角。
「睡覺吧———」在黑暗裡,嘉木英隔著被子輕輕拍打著蛋殼,溫柔地哼著催眠曲,「晚安啦,寶貝。」
*
和大白蛋鬧彆扭的事就這樣草草開始又草草結束,小狐狸不想和手下敗將多做計較,大方地放了它一馬,於是這件事就此翻篇。
沒了蛐蛐對象又不想學習的小狐狸掰著爪子,突然發現它已經很久沒有去人類城池玩了。念頭一起就很難遏制,小狐狸當天就纏上了嘉木英,嚷嚷著要讓他帶它去人類的城池。
它每次去人類的城池都偷偷摸摸東躲西藏,畢竟人類里也有不少學了術法,有的甚至會捕獵異獸異植讓他們做仆寵,小狐狸很擔心與這些人遇上,畢竟它還在幼崽期,一般的異獸異植都是化形之後才會強大起來。
但要是帶上嘉木英,它就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問題了,誰要是不長眼地想抓它做仆寵,嘉木英的藤條一定能將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抽上天!
「去嘛去嘛~我真的好久沒有去人類的城池裡玩了~」小狐狸變著法纏他,八條尾巴給他比了四個愛心,看起來像白孔雀開屏,「大茶樹~大茶樹我知道你最好了~」
「去也不是不行。」嘉木英被它纏得沒辦法,乾脆提出了一個條件,「我們這趟去了回來後你要好好學術法,爭取早日長出第九條尾巴。」
小狐狸的品種是九尾狐,但九尾狐在異獸里比較特殊,所有出生後開智的小狐狸都是九尾傳承的候選,小狐狸們每長出一條尾巴,就能得到一點瑣碎的傳承,誰最先長出第九條尾巴,誰就是這一代九尾血脈的繼承者。
九尾正式誕生後,其他狐狸就再也不可能長出新尾巴,原有的尾巴也有可能在時間中日益倒退,除非這一任九尾死亡,傳承重新開始篩選。
小狐狸實在是太想光明正大地去人類的城池裡面玩,面對這個「好好修煉,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的要求,它痛苦地沉默了,但想玩的心蠢蠢欲動實在壓不住,它最後含淚同意了這個苛刻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