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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里和小灰簽訂的契約並沒有告訴虞荼它受到了傷害,通過契約去感應,只能感覺到小灰的實力正在穩步上升。
所以小灰最終承襲的是檮杌血統,放棄了吼的傳承嗎?
虞荼垂眸掩下眼中的複雜,繼續往後看,在靈力與昆吾劍徹底共振後,神劍認主的流程便走到了最後一步———開劍。
顧鴻影的手握上劍柄,向著植被稀疏的地面隨意一擊,地動山搖,飛沙走石,在轟隆隆的塌陷聲里,露出了一個黑幽幽的地洞口。
[一劍砍出來的副本,可以,離譜但合理。]
[嚶嚶加菟菟,不出我所料。]
[他們倆這次應該不會莽下去了吧?]
[這可說不準,畢竟哪都有意外~]
在讀者們的調侃里,在顧鴻影「啊啊啊啊」的慘叫聲中,顧鴻影極其順利且絲滑地進入了「井」中,在烈烈風聲中急速下墜。
[怎麼說呢?很羨慕嚶嚶菟菟之間相互信任的友情,但嚶嚶你動手之前稍微思考一下你的運氣啊!]
[菟菟:這裡砍一劍。
嚶嚶:立刻開副本。
不愧是好朋友_(:з」∠)_ ]
漫畫的後續便是昆吾劍帶著顧鴻影徑直扎在了封印著隨春生的冰上,中途昆吾劍一直沒有停留,仿佛封印對它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根本不會在中途錯認。
在冰上出現裂痕時,虞荼能感受到的惡意以黑霧的形式纏繞在顧鴻影周身,卻無法入侵分毫,好像有什麼無形的力量隔開了這些「霧氣」。
代表著顧鴻影碎碎念的對話框鋪滿了分鏡的每一個角落,但和這些緊張話語不同的是,昆吾劍和無主的隨春生每一次對抗,他的反應都異常敏銳,即使劍招稚嫩,看起來卻像極了真正的劍修。
心中劍、心外劍,皆在手中;過去劍,未來劍,皆在眼前。
這場冰雪中的對抗最後以昆吾劍劍尖擊中隨春生劍身而告終,黑氣潰散,露出了隨春生本來的模樣———通體墨黑,劍間流轉綠意,轉瞬湮滅成灰白。
劍流帶起的風吹動著他的髮絲,顧鴻影的眼瞳變成了燦金色,煌煌如日。
漫畫的分鏡撞進那燦爛的眼瞳里,最後又歸於寂滅的冰雪。
被漫天的冰鎖鏈囚鎖的時晚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瞳已經化作了如冰雪一般的銀白,銀白深處,透著一絲淺淺的黑。
他平靜的臉上突然出現痛苦的神色,脊背彎曲發抖,於是耳垂下紅色的流蘇飛舞,狠狠地扎入他的身體中,鮮血飛濺在這片冰天雪地里,有幾滴濺到了來人的衣襟。
「姐……姐……」時晚面上神色痛苦,可語氣卻是輕鬆的,他仰起頭,笑道,「我……終於……要贖清……我的罪了……」
時序腰間那把長得像極了隨春生的劍震顫著,劍尖銀芒閃動,可她什麼都沒說。
姐弟對視的畫面在漫畫裡成了凝固的剪影,冰天雪地里,有種異樣的淒絕。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覺得好難受……]
[時晚是不是要下線了?殺我別用親情刀!]
[我真的想不通一個人究竟要犯了多大的錯,才會在這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殺千刀的天衍老賊竟然還特意在這兩把劍旁邊用標籤註明了名字———隨春生、終雪盡。越想越刀嗚嗚嗚嗚!]
[我感覺隨春生和終雪盡長得好像,這該不會是一對雙生劍吧?]
[就是顏色不一樣,肯定是一對雙生劍啊!]
漫畫沒有就這一幕畫出更多,漫畫只是漸漸黯淡下去,最後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通天梯,虞荼認出來了,那是他背著顧鴻影離開的那條通道。
這是畫面的最後一頁,被處理成了極其奇怪的色調,虞荼背著顧鴻影一步步走向出口的畫面帶著一種曝光過度的失真,邊緣還有著大片大片的留白,留白之中隱約有些一掠而過的鏡頭,像是海市蜃樓般的幻景。
有曲玉韜在一片狼藉的地下廢墟蹲下來,一片片撿拾著隨春生的碎片;有衣襟上還沾著血跡的時序在無人的通道中仰頭看照片;有等在通道不遠處的鐘灼正遠程調動著醫療設施;也有埃里克和郝芝芝守在通道口,滿臉焦急……
虞荼背著顧鴻影在長長的台階上一直走著,他們的身影越縮越小,但通到盡頭的光亮卻越來越大。
穿過那片光亮,曝光到只剩模糊色塊的感受消失,一左一右伸出的手抓住了虞荼的胳膊,三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郝芝芝嘆息:「我猜你們十有八九出事了,果不其然。」
埃里克將顧鴻影從虞荼背上拎下來扛在肩上,為這一話做了個最終的總結:
「走吧,事故苗。」
漫畫的最後一幕,是四個人在陽光下的背影,好像無憂無慮,天真不知愁。
第242章
虞荼不知道自己看到漫畫的最後一幕究竟是什麼感覺, 好像有一口氣堵在心口,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沒有去看後續讀者的評論,只是關上手機, 莫名有些悵惘, 但這種悵惘並沒有持續多久, 就被另一件事帶來的驚恐徹底衝散———他要正式上課了!
不是本體上課,而是馬甲給崑崙的學生上課。
之前發生了一系列事情通通和本體有關,崑崙帶著些許歉意, 自然不好催促不夜侯履行老師的職責———畢竟自家唯一的孩子深陷危機,他們還要催促著人備課,未免太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