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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絨乎乎的糰子歪著沒有脖子腦袋賣萌。
玉川笑著將它接到自己的肩膀上,捻著一顆練實逗它:「是不是餓了?」
小鳳凰叼練實的動作看起來就像貓貓吃蝦,充滿了做作的可愛。
麒麟白澤:「……」
可惡!總覺得哪裡不對!
餵小鳳凰吃了一顆練實後,玉川將三隻小幼崽的爪子擦乾淨,抱上了他一早準備好的凳子,建房子的時候他在附近的山上轉了一圈,倒也找出了一些奇形怪狀(?)的調料———雖然不認識,但腦子自動告訴了他這些植物的作用。
片得整齊、厚薄均勻的肉在盤子裡覆蓋著誘人的油脂,散發著好聞的香味,小白澤和小麒麟聞著聞著莫名其妙咽了下口水。
好香!
試探性咬了一口後,兩隻小幼崽的臉上都浮現出幸福的神色———和生吃獵物的口感完全不一樣!
兩隻小幼崽吃得呼嚕呼嚕,盤子裡堆起來的肉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矮下去,小鳳凰看了看自己盤子裡的練實,又看了看那兩盤肉,小聲道:「哇!它們好能吃!」
———明目張胆地上眼藥。
吃的毛毛和鱗片都糊上油的小白澤與小麒麟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瞪了一眼小鳳凰,然後低頭接著吃———活了這麼久都沒吃過好吃的肉,沒空和它多計較!
這頓飯最後的結局是兩隻小幼崽都吃撐了,肚子圓溜溜的像小皮球,最後一左一右地躺在玉川胳膊上,綠藤從玉川身邊破土而出,給這兩隻小幼崽輕輕地揉肚子。
躺在爬山虎藤架下的時候,玉川看著頭頂爬山虎枝葉間漏下來的陽光,腦海里莫名其妙冒出了一個念頭———
他應該去附近的山上找找山楂。
*
房子建好了,小鳳凰也不樂意住梧桐林了,它們三個自己的小院,幾乎一天一變樣———反正是獨屬於自己的院子,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每天太陽初升之時,小鳳凰都要蹲在院子裡的梧桐樹上嘹亮地嚎上一嗓子,有起床氣的小白澤就會半夢半醒地衝出來,和小鳳凰在樹上打一架,打完架回去的路上它總能看見在院子裡攤成「大」字睡覺的小麒麟,於是小白澤就會賤兮兮地翻過籬笆圍欄,邦邦兩下將小麒麟敲醒———主打一個自己沒得睡,也不讓其他獸睡。
反抗從未停止也從未勝利的小麒麟常常抱著自己沒什麼痛感的小腦瓜,「嗷」地一聲衝到玉川的院子裡告狀,那「聲淚俱下」的場景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小白澤因為這事,被打了好幾次屁股,所以玉川一不在,小白澤就追著小麒麟滿院子揍,所到之處野草橫飛籬笆上天,地面坑坑窪窪,偶爾還會波及到看戲的小鳳凰。
每天的日子都雞飛狗跳,充滿了考驗心臟的「驚喜」。
日升月落,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向前,某一天傍晚,玉川拎回來了一個超大的泥巴團,剛打完群架的三隻幼崽正火燒屁股似的還原一片狼藉的「戰場」,堪堪在他回家前完工。
在一起住久了,小白澤和小麒麟也隨小鳳凰一起叫玉川為「先生」,在發現他回來時,三隻幼崽彼此對望,用目光定下了暫時休戰的協議。
和先生住在一起,又幸福又苦惱,幸福的是先生對他們很好,經常有變著花樣的好吃的,還有自製的零食,先生會教他們一些比傳承記憶力更精細的術法,有先生在的地方就有家。
苦惱的是先生好像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規矩」,比如不洗爪子蹄子不允許上飯桌,比如吃飯必須葷素搭配,比如互相欺負會被打屁股,比如睡覺必須蓋肚子……
三隻小幼崽年紀輕輕就感受到了甜蜜的負擔。
「這是什麼好吃的嗎?」小鳳凰現在已經飛得很穩當了,兩隻翅膀比四條腿跑的還快,它的目光落在玉川先生手裡的泥巴團上,「是不是故事裡出現過的『叫花雞』?」
想想先生做出來的美食,小鳳凰不爭氣地吞了吞口水,雖然它的食譜以練實為主,可好吃的東西它也饞的!
稍微落後一步的小白澤正面對上泥巴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見布滿裂縫的泥巴團掉下了細細的碎屑,碎屑里……長出了一雙青色的眼睛?!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白澤想起自己從先生那裡聽到過的鬼故事,身體比腦袋反應還快,迅速向後跳了一大步,和大號泥巴團拉開距離。
「不是吃的。」小白澤聽到先生回答鳳凰的問題,「是幼崽。」
小白澤頭頂冒出了一串問號,它翻了翻自己的傳承記憶,好像也沒有什麼異獸血脈幼崽期是團乾裂還長眼睛的泥巴啊?
迎著三雙懵懵的眼神,玉川忍不住笑起來,他將泥團放在地上,手上靈氣涌動,伴隨著「咔嚓咔嚓」的碎裂聲,泥團紛紛剝落,泥團的中間神奇地出現了一隻蔫噠噠的幼崽,它頭有角,頜下生髯,身具青鱗,腹部有五爪,渾身上下都泥糊糊的,它在泥塊中蜷成一團,青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看起來好生可憐。
小麒麟縮在小白澤的身後輕聲問:「是被欺負了嗎?」
它們三個雖然經常打鬧,但它們的打鬧都是有分寸的,不會真正傷害到對方,而這隻陌生的幼崽身上有些泥巴甚至是紅的———它的血染紅了泥土。
雖然世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但無論是異獸還是異植,大多對幼崽寬容,很少傷及幼崽的性命,甚至有些飢腸轆轆的幼崽悄悄過來蹭獵物,脾氣好的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