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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克爾」的音譯,是「奇蹟」。
在這裡上學的每個人, 都與潛在的危險相伴,學校要培養的不是和平時代生存所需的知識,而是與怪物搏鬥的勇氣,遭遇危險時的自救以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為維護里表世界和平而喪命的決心。
就像三青送信後隨之而來的入學測試, 那就是第一道篩選的門檻,入學測試都無法通過的人, 即使有天賦, 也不適合推開這扇門。
在生與死的危險之中創造奇蹟, 這就是大學名字的由來。
虞荼靜靜地坐在座位上, 同學們大概都到齊了, 因為教室的門已經關上。他身下有輕微的失重感, 這是教室在根據老師的需要進行調整劃分。
在細微的「咔噠」聲中,整個教室的座位變成了環形, 每圈三十五個人,人人錯落就坐, 不會擋住視線。
圓環的中心,也就是視線的最低處,地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繁複漂亮的魔法陣,星星點點的光斑在魔法陣上空聚集,隱約形成人形的輪廓。
虞荼聽到了熟悉的「哇哇哇」,好像是……黑烏鴉貝拉?
在他的注視下,披著繪滿魔法陣紋黑袍的奧利維亞出現在魔法陣中心,他的左肩上,貝拉正站在那裡。
作為人魚的奧利維亞,容貌無疑是極有衝擊力的,淡金的長髮,清透的藍色眼眸,看著優雅且貴氣,但只要想一想他的身份,就只剩下一種不祥的預感。
貝拉拍拍翅膀,沿著圓環式的座位飛了一圈,將每一個學生的臉都記住———奧利維亞可以與貝拉共享視覺。
飛了一圈的黑烏鴉重新落回他肩膀上,奧利維亞緩緩開口:
「我是奧利維亞,各位本學期的魔法課老師。」
他說話的時候,教室里一百零五位學生的面前都出現了一個小型魔法陣,魔法陣一共傳送了一百零五份一模一樣的材料,有被泡在淡藍色藥水裡的七色水母,有長滿了青苔的骨頭碎片,有枯萎的藤蔓,有標本似的的蝴蝶……
「本學期課程將近五個月,前兩個月你們需要辨識各種各樣的魔法材料,第三個月月初會有一場期中考試———」奧利維亞說話的聲音不緊不慢,但話里的內容令人不寒而慄,「我不會劃重點,也不會圈考試範圍,如果不及格,我會酌情取消你的暑假。」
圓環座位上,不少人的臉皺成了苦瓜皮,上學期也不畫重點,不圈範圍,那些咒語和施法手勢簡直背得人頭昏腦脹,術法連續施多了還差點給人累到手指打結。
有社牛和西方部那邊的一些學生打好了關係,據說西方部的課程相當散漫,只要大致過得去,老師就不會管。為什麼這個過來他們東方部的魔法課老師要求會這麼嚴格?
老師,入鄉隨俗別什麼都學!
「不要交頭接耳,管理好你們的表情。」奧利維亞說,「情緒都寫在臉上,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新老師剛和學生們接觸的時候,大多會讓學生進行自我介紹或者說一些激勵人心的話語,但奧利維亞通通沒有,他直截了當:
「現在開始上課。」
「先看你們的右手邊第一個,那是格黛爾珍珠粉花,以作用於靈魂的藥用價值聞名。花瓣曬乾有助睡眠,花蕊中央的果實可以平復靈魂的不安……」
如果說東方部最難背清楚的是部分藥材里夾雜著的生僻字,以及名稱一字之差藥材藥性的天差地別,那西方部最難的就是有特色但也很難背的超長材料名。
比如奧利維亞最開始介紹的格黛爾珍珠粉花,比如他第二個介紹的威斯納特霜紫蝶,再比如他第三個介紹的安尼托特霓彩菌……第一個的命名取自「女神」的音譯,第二個則取自這種蝴蝶的產地,第三個則用發現這種菌的人名字來命名……每一種材料的名稱都有來歷,但基本沒有什麼的規律,總而言之一個詞———
硬背。
在奧利維亞如數家珍地介紹到第三十種時,大家的臉上已經開始露出絕望的神色了。
覺醒靈力的人思維的確會變得活躍,對事物的覺察感知也會更敏銳,通俗來講就是「變得更聰明了」。但變得更聰明了,也不意味著他們能把這些長長的沒有規律的材料連著形態用法,一口氣全背下來。
大家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完蛋今天晚上得熬夜背書」的痛苦。
奧利維亞一共講了三十三種材料,即擺在他們面前的材料的總和。他講完後停了一會兒,給了這些接受新知識衝擊的學生們一點緩衝的時間。
接著,他揮了揮手裡的魔杖,魔法陣浮現,同樣的三十三種材料就位。
「所有人跟著我的步驟,來製作你們人生中第一支藥劑。」奧利維亞臉上的笑容微斂,「這支藥劑名為「靈魂鄉」。」
「靈魂鄉」是一種作用於靈魂的稀有藥劑,一人一生只能製作一次,無論怎樣處理材料,藥劑都不會失敗,只會影響最後的顏色與口感。
這種藥劑從問世開始,哪怕用同樣的材料,復刻同樣的步驟,卡著同樣的時間,用著同屬性的靈力———依舊無法出現一模一樣的兩支。
奧利維亞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服用過自己製作的「靈魂鄉」,現在已經無法再做出第二支。他只是拿這些材料,給學生們做一個如何處理的示範。
藥劑「靈魂鄉」所需的材料雖多,但處理起來卻出乎意料地簡單,虞荼拿起那朵格黛爾珍珠粉花,按著奧利維亞的示範,用靈力一點一點小心地烘乾了淡粉色的花瓣,花瓣干透後自動脫落,露出被花蕊簇擁著的形如珍珠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