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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衛星雲圖俯瞰顯示,以【特殊異常檔案】里的災獸蜚所在封印地為陣眼,覆蓋整個崇明市的是一個復甦陣法。」坐在會議桌左二位置的異歸處部長將連夜調查出的結果投影在會議室前方的大屏幕上,「我們推測復甦陣法會抽取普通人的生命力,藉此讓被封印在陣中日漸虛弱的災獸蜚恢復全盛時期的能力。」
她頓了頓,又道:「但蜚為災獸,它的出現一般預示著大疫橫行,兼之草木死絕,天下大旱。可根據應急網站開啟後收集到的關數據來看,普通人確有不適症狀,輕則頭暈目眩,重則昏厥。但草木卻一反常態,蓬勃生長。」
《山海經》中有載:
【有獸焉,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
目前的情況,是對里世界了解淺薄的人都能直觀發現的詭異。
有人提出自己的見解:「或許是因為蜚正在封印里,所以瘟疫的伴生現象還沒來得及發生?」
但誰都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覆蓋了整個崇明市的復甦陣法,或許只是擺在表面上的「餌」,看不清的水下,還藏著不知多少的魚。
*
虞荼一覺醒來,當場懵逼。
能量聚集在雙眼,視線便能輕而易舉地越過雕花木門,但虞荼……懷疑自己還沒睡醒。
因為木門之外的街道,方形石磚的每一條縫隙里都長出了青翠的野草,目測至少有半米高,為了美觀而做的綠化帶里,半人高的灌木已經近兩米,仿佛發生了某種不知名的變異。
虞荼:「……?」
他一覺是睡了好幾年嗎?
睡到科學家們都培育出綠化帶新品種了?
懷抱著一種震撼的心情,虞荼推門出去,他試探著用能量去溝通這些好像變異了的草木,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這很不對勁。
虞荼自從自己可以掌握人形原型來回切換後,他對能量的掌控就上了一個台階,將能量分與周邊的花草樹木後,他能微微感知到它們的狀態,比如是健康還是受損,高興還是煩躁……但今天將能量分出去後,卻只收到空茫。
虞荼回身關上門,決定在附近走一走,看看到底是這條街出了問題,還是整個梧桐鎮都出了問題。
踏出這條街道後,他才發現問題大了,入目所及之處,全都和他所在的商業街上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地上零零散散地倒著一些人,還有很多人坐在路邊,臉色蒼白渾身冷汗,仿佛是突發了什麼疾病似的。
虞荼開著能量屏蔽場湊近了一個地上昏死過去的人,分出一縷能量探入他的身體轉了一圈———沒什麼大毛病,就是健康狀態是亞健康,但就算亞健康,也不至於亞到當街昏倒啊!
虞荼的眉不知不覺皺起,他將這一縷遊走的能量直接釋放到這個昏迷的人身體中,這個人的眼皮眨了眨,過了一會兒,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用一種很慢很慢地速度從地上爬起來,喘著氣到一旁的欄杆邊坐著休息了。
休息了好一會兒,這個人又掏出手機給自己打120,電話那一頭一直是「嘟——嘟——」的忙音。
見能量有用,虞荼又如法炮製地救了另外幾個昏倒的人,見他們都醒來後,他才離開這條街道。
但其他的街道上同樣有昏倒過去的人,路口甚至出了車禍,兩輛車撞在一起,安全氣囊彈出後,雙方都陷入了昏迷,不知道是因為車禍暈倒,還是因為之前的不知名的原因暈倒。
虞荼又走了十幾分鐘,他目光所及處,無一不是同樣的景象,甚至虞荼自己都有了種莫名的疲累和眩暈。
意識里,無論是結善緣的「線」還是結惡緣的「線」,此時都在瘋狂閃動著,幾乎所有昏迷過去的人,都可以成為它們的結緣對象。
虞荼:「……」
他打了個哈欠,只覺得腦袋抽抽抽地疼,這麼多善緣惡緣一個個結過去,估計還沒等到能量反饋,就先把他活活抽乾了!
虞荼晃晃頭又眨眨眼,勉強將疲憊的狀態清除,但他帶在身上的傳音符突然發出瘋狂的震動,掏出那張符咒後,符咒懸浮在半空中,一道聲音斷斷續續從裡面傳出,仿佛已經用了二三十年的老式收音機,能聽到什麼全憑運氣:
「前輩……災獸蜚異變、十四小隊……總部……通訊切斷,生命力抽取……請……」
傳音符不知道為什麼效果特別差,他說的內容虞荼連蒙帶猜,還沒猜出多少,符咒便燃成了灰燼。
這是今天凌晨從茶館裡接走衛子明、自稱為特異組第十四小組的人給他的,說是非常感謝他的幫忙,這件事一旦有後續,就會立刻告知於他。
因為七組組長孟自秋打電話特意囑咐過不夜侯前輩不太愛和人聯絡,所以十四組特意準備了單向傳音符———只能收信,不能發信。
算是充分考慮到了前輩的個性與需求,但這種單向傳音符在目前的情況下,簡直雪上加霜。
虞荼在草木族和米勒克爾都補充了不少與里世界有關的知識,但涉及到機密層次的內容,他還沒有太多直接了解的渠道。
安撫完意識里躁動不安的「線」後,虞荼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和本體失聯了。
之前本體那邊熬夜查資料一連辛苦了好幾天,為了保證身體不出問題,虞荼就讓本體入睡時陷入沉眠,這樣可以充分恢復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