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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又慫慫地蹦噠了回來,他身後的青瓷茶杯如果不是閃得快,估計就要被他撞倒了。
金邊茶壺在桌上轉了個圈,看到了離他好一截遠的青瓷茶杯,遲疑道:「……荼荼?」
青瓷茶杯無奈地「嗯」了一聲。
虞荼真是沒想到,繼自己變成茶樹苗後,居然還有一天能變成青瓷茶杯,他才學會用根走路沒幾天,居然就要適應用茶杯底座走路了。
虞·青瓷茶杯·荼忍不住看他對面的金邊茶壺,也就是顧鴻影———他那蹦噠的流暢勁兒,不像是沒當過茶壺的。
虞荼現才剛剛能控制自己走路和說話,顧鴻影已經能連蹦帶跑順帶大喊大叫了。
這就是獨屬於漫畫主角的天賦嗎!
震驚.JPG
「我就知道惡作劇的人沒安好心!」金邊茶壺顧鴻影叭叭叭吐槽,「這咋的,還要拿我們吃飯喝茶啊?」
這個房間裡只有一張巨大的餐桌擺放在正中間,餐桌上有各種各樣的餐具,牆面光滑潔白,沒有裝飾,只有一面牆上有扇門,門把手是圓形的,打磨得光滑到反光。
任務是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一目了然。
「指望我們用這麼易碎的身體蹦下餐桌開門出去?」金邊茶壺的壺蓋打得啪啪響,顧茶壺簡直難以置信,「門把手是圓的啊,他們瘋了嗎?!」
「呵,只會怨天尤人,嘴裡抱怨的弱雞。」顧茶壺的不遠處,一把金色的刻著浮雕花紋的餐叉發出一聲冷笑,「既然設置了這樣的困難,那必然有相應的解法。」
顧茶壺:「……?」
「你誰啊?」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金色浮雕花紋餐叉發出一聲震驚的反問,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氣得整個餐叉都立起來了,「你竟然認不出我?!」
顧茶壺:「不是,我真的不認識你啊!」
金色浮雕花紋餐叉的聲音都氣高了:「昨天開學報名你把我撞進醫療室今天你居然翻臉不認人?!」
他說話的聲音高昂一氣呵成,讓人明白這把餐叉的肺活量真的很好。
顧茶壺恍然大悟:「哦哦對不起,我想起來了,你是艾克里·安東尼是吧?」
金色浮雕花紋餐叉:「……」
他暴跳如雷:「我叫埃里克·安東尼!」
顧茶壺誠懇道歉:「對不起,你的名字有點長,不小心記錯了。」
顧鴻影已經道過歉,埃里克也不可能繼續咄咄逼人,他又冷哼了一聲,用餐叉柄蹦到桌子邊,然後……自由落體。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音傳來,還有一聲小小的、忍痛的抽氣聲。
顧茶壺:「……」
虞茶杯:「……」
他們蹦到餐桌的邊緣,那地上躺著一把金色的餐叉,或許是剛剛那一下摔得有點痛,餐叉現在立不起來了,於是顧鴻影和虞荼有幸見到了……
一把餐叉在大理石地面上,健康地爬行。
看餐叉艱難又堅定地爬向門邊,虞荼小聲問:「你們倆是有仇嗎?」
虞荼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餐桌上其他餐具紛紛有了點反應,比如盤子悄悄往前面挪了幾毫米,燭台上有根蠟燭微微彎腰,銀白色的餐刀蹬了一下潔白的桌布……
顧鴻影同樣小聲回覆:「呃……也不算有仇吧,就是有點誤會,情況挺複雜的,從這兒出去了我再給你講。」
盤子失望地停在原地,蠟燭的腰彎得更低,銀白色的餐刀氣鼓鼓地翻了個身……人哪怕變成了餐具,也依舊改不了湊熱鬧的習慣。
顧茶壺忽然轉了個身,他一蹦老高,落到了銀色餐刀的旁邊,壺嘴彎下來,敲了敲餐刀的刀身:「我知道你也是人!別給我裝死,你蹬桌布的時候我感覺到了!」
銀白色餐刀:「……」
好奇心果然害死刀!
他大聲哀嚎:「我什麼都沒聽見,我沒有耳朵———」
顧茶壺:「別裝了,你要不現在跳下去,去試試開門?」
銀白色餐刀發出激烈的聲音:「我不要!」
那把餐叉掉下去時的響動聽著就好痛!
顧鴻影將目光移向燭台上的一根蠟燭,那根白色的蠟燭在他的注視下慢慢融化成一灘燭淚,擺明了就一個詞———裝死。
顧茶壺:「……」
在大理石地面上健康爬行的餐叉已經爬到了門邊,他立起來,彎了彎自己的餐叉柄,然後「咻」一下彈到了門把手上。門把手本身就光滑到反光,餐叉又是金屬,上去了不到一秒餐叉就光榮地再次摔在地上。
餐叉躺在地上不動了。
金邊茶壺蹦到離門最近的那一端的桌子邊緣:「艾克里你還好嗎?」
金色餐叉憤怒且中氣十足的聲音遙遙傳來:「是埃里克!!!」
他躺在地上翻了個身,拒絕繼續和顧鴻影這個傻缺茶壺交流。
金邊茶壺又蹦回來,壺蓋啪嗒啪嗒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蹦到虞荼旁邊:「荼荼,我們怎麼開門啊?」
虞荼:「我只是一隻茶杯,我也不知道。」
顧鴻影沉思:「變成人形肯定是變不了了,不然艾克里早就變回來了,不會用餐叉的形態去開———」
金色餐叉憤怒且中氣十足的聲音再次遙遙傳來:「是埃里克!!!」
餐桌上其他餐具:「……」
你耳朵真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