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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經常面對這樣的局面呀?
表哥不過是偶爾遇到一次,就接受不了?
表哥真的好脆弱呀,小孩低下毛茸茸圓腦袋,偷偷皺了皺小鼻子,小眼神頗為嫌棄——他該好好鍛鍊一下啦。
不過,表哥的教育問題是舅舅舅媽應該操心的事,再不濟還有舅媽家裡那些長輩呢,怎麼也輪不到他這個表弟發表意見。
寄人籬下的崽很有自知之明地收攏思緒,然後,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地朝柏明豪伸出一隻胖乎乎的小爪爪。
「哥哥,棉襖!」小傢伙的嗓音嫩生生的,稚氣而天真,傳入柏明豪耳中,卻是格外地令人討厭。
他陰沉著臉將手中緊攥著的紅色棉襖朝柏微言懷中一扔:「給你!」
其實柏明豪更想把棉襖扔在地上重重地踩上幾腳,可惜,父母催促的目光緊逼在側,讓他難免有些投鼠忌器,最後只得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柏微言才不在意柏明豪心中那些彎彎繞繞呢。
小孩雙手並用地抱住棉襖,精緻白嫩的小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酒窩甜甜地點綴在軟乎乎臉蛋上,燦爛而明媚天真,漂亮得不可思議。
「謝謝哥哥。」他奶聲奶氣地說道,語氣十分真誠。
柏明豪沒搭理他。
成功拿到棉襖的柏微言心情甚好,一點也不在意這點小小的忽視。
終於將棉襖拿到手上啦!
既然已經到了他手上,其他人就休想再搶走!
柏微言雄赳赳氣昂昂地撂下狠話:否則,一律打死!
心裡嘀嘀咕咕一番,然後,小傢伙抱著棉襖快快樂樂地走到包裹前,仰頭看看柏家和,又看看嚴玉青,一開口,小奶音軟軟甜甜:「舅舅,舅媽,我可以把東西拿了回屋嗎?」
「當然可以。」嚴玉青露出一個笑:「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你爸爸媽媽寄回來的。」
柏家和在一旁雖沒說話,但也點頭表示贊同。
既如此,柏微言也就不客氣地蹲下開始翻找。
當然,小孩心裡明白,爸爸媽媽寄回來的大部分東西都是給舅舅舅媽的「養育費」,是與他無關的,比如那袋巧克力,再比如那兩盒牛奶。
所以,懂事的小朋友翻翻找找,最後只拿了一塊毛巾、一支牙刷和一塊肥皂就停了下來。
不錯,收穫滿滿。
柏微言邊把毛巾肥皂這些與棉襖一起艱難地抱在懷裡,邊滿意地晃晃炸蓬蓬的毛尾巴尖,很是知足常樂的小模樣。
他拿的這些東西在包裹里都是正正好好有四件,完全可以一人一件平均分配,倒也不用擔心舅舅舅媽不同意。
不過,當餘光瞟到包裹里剩餘的毛巾肥皂時,小孩的思緒忍不住飄遠。
有些奇怪耶。
根據柏微言的觀察,爸爸媽媽是不喜歡搞特殊的,對他和表哥也向來是一視同仁。
如毛巾牙刷這些,爸爸媽媽喜歡一次寄四份,不偏不倚。而衣服呢,他們喜歡寄兩件,他一件表哥一件。
所以,這一次的紅棉襖怎麼只有一件?
奇奇怪怪。
柏微言正琢磨著這次包裹的異常之處,嚴玉青就垂眸瞧著蹲在包裹前的圓乎乎奶糰子開口了:「微言啊,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管平時怎麼樣,在外人眼裡就是一家人。你哥哥今天犯渾,你別理他,舅舅舅媽替你教訓他。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亂說話啊。」
「舅媽,我明白。」被打斷思路的柏微言將那點狐疑拋開,點點頭,頭上翹起的小捲毛隨著動作晃來搖去:「你放心,我不會出去亂說的。」
嚴玉青聞言神色溫柔了些:「舅媽就知道我們微言可乖了。」
柏家和神色也放鬆下來:「明豪,你要跟你弟弟多學點。」
「哼。」柏明豪雖然心底不滿,可迫於父母給予的壓力,也還是拖拖拉拉地應了:「知道了、知道了。」
「這樣才對嘛。」嚴玉青笑道:「你們終究是兄弟。」
柏微言圓圓腦殼上尖尖毛耳朵動了動。
他猶豫了下,沒應和下來,只是軟軟道:「舅舅,舅媽,我可以回屋了嗎?」
「去吧。」嚴玉青心情似乎很好,也不過多為難,語氣自然地叮囑道:「現在是冬天,家裡也沒有什麼好忙的。微言,你回屋正好還能在晚飯前睡一覺。」
柏微言乖乖點頭。
……
屋門關上,柏微言把毛巾掛好,再把肥皂和牙刷分別放起來。
然後,他脫掉身上的灰棉襖和長褲,又脫掉鞋子,慢吞吞爬上床。
厚厚的紅色棉襖就放在早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被褥上,是整個狹窄陳舊的小屋中唯一的艷色。
屋外說話聲音漸遠,應該是柏家和與嚴玉青扯著柏明豪回屋去了。
柏微言不關心他們之後的對話,只望著紅色棉襖目露歡喜,大尾巴活潑地甩來甩去,漂亮小臉上神色靈動,整隻崽看起來格外軟萌可愛。
他把拉鏈拉開,開開心心地將棉襖往身上套。
剛穿好,還沒拉上拉鏈,小孩就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他停下動作,摸索了一會兒,很快就找出了異常所在。
柏微言把棉襖翻開。
棉襖內側,緊貼著裡面衣服的腰部位置,縫著一個帶拉鏈的兜。
柏微言右側毛耳朵好奇地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