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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蛋!壞蛋!壞蛋!」
憤怒的小奶音一連重複三遍,柏微言捂著無辜被咬的胖臉蛋,尾巴尖炸成毛球球:「柏森!你幹什麼呀!」
「你的臉蛋圓圓的、肉肉的,白白胖胖,看起來就特別好咬,我一時沒忍住,就湊過去咬了一口。」
柏森坦然道。
柏微言氣呼呼地瞪圓眼:「我不許!」
「可我已經咬完了。」柏森英俊野性的眉眼間泛出無辜:「要不然你咬回來?」
說著,他再次俯身湊過去。
「我才不要!」柏微言連忙拒絕,圓滾滾的小身體往後仰呀仰,最後竟「啪嘰」一下倒在了床上。
柏森被逗笑,可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霧氣凝成的修長身影不斷逼近。
「嗚哇哇,不要不要!」小孩吱哇亂叫,白嫩如蓮藕的胖胳膊胖腿兒胡亂推拒著。
可他那點兒小力氣哪能阻止鐵了心的柏森?
所以,柏微言最終只能像一隻被人強行吸肚皮的不甘願小貓咪一樣,委委屈屈地又被柏森在圓胖臉蛋上咬了幾口。
崽氣成河豚:「不是說讓我咬回去嗎?」
「言言不是不願意嗎?那我也不能強求啊。」柏森鋒利凜然的獸瞳被笑意浸染。
「你明明就知道……」柏微言嘟嘟囔囔:「壞蛋!我一點也不願意被你咬臉蛋!」
肉乎乎的小手掌抹著臉,小孩不由得慶幸柏森如今只是一道虛幻的、霧氣凝成的身影——沒有口水!
不然,崽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板著臉的小傢伙氣鼓鼓。
「好啦好啦,不要生氣了,就當是你給我的補償了好不好?」柏森笑著哄崽:「言言可是忘記了我辛辛苦苦才改出來的故事呢。」
柏微言氣鼓鼓的小表情一頓,烏圓圓的大眼睛裡悄摸浮現出一抹心虛。
但很快,這抹心虛便消失了。
柏微言在這短短几息之間簡直如有神助,靈光乍現,許多曾被忽略的細節爭先恐後地在腦海中湧出。
小傢伙的神色變幻起來。
柏森脊背一寒,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不對呀……」柏微言狐疑:「那天晚上我睡著了……」
「我根本就沒聽完!根本就不是我忘記了!」
找出原因的小孩立即支棱起來了,昂頭挺胸好不神氣:「我就說我的記性可好了,怎麼可能忘記!」
「柏森,你冤枉我!」
地位驟轉,柏森有瞬間迷茫。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順著柏微言的話去思考了一下,然後,他便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頭喪氣起來——崽還真沒說錯!
那天晚上這隻胖嘟嘟的崽聽到一半就攤著小肚皮呼呼大睡,如今一問三不知倒也是正常。
見柏森沉默著不說話,柏微言立即便明白了。
「哼。」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小傢伙胖胳膊抱胸,下巴揚得高高的,也不管這姿勢多麼彆扭,十分傲嬌地開口:「我也要記仇!」
柏森嘆氣:「我錯了。」
柏微言高傲哼哼,毛耳朵抖呀抖,不理他。
「我真的錯了。」柏森神色愈發真摯且誠懇,他反思道:「我不應該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時就妄下結論。」
「言言,我不僅冤枉你,借著機會得寸進尺,還仗著比你高大,仗著你打不過我,非得去咬你臉蛋……這些都是我的錯。」
——當然,胖臉蛋很好咬,他一點也不後悔。
只是下次再想咬之前,他一定要記得把小傢伙的毛毛都捋順,讓小傢伙心甘情願被咬臉蛋!
「言言,我知道錯了。」
狼耳少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藏起來,想了想,又道:「上次你沒能把故事聽完,我現在再給你講一遍好不好?」
「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我不會再輕飄飄略過好多事,我全部都講出來,言言,我們說不定真能在其中找到什麼端倪呢。」柏森溫聲哄道。
柏微言眨著卷翹羽睫瞅了他一會兒,在柏森面色越來越緊張時,終於勉強地、傲嬌地點點腦袋:「好吧。」
柏森獸瞳微松,忍不住笑了起來。
狼耳少年的歡喜真摯而無掩飾,柏微言被感染,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兩個甜甜的可愛小酒窩點綴在圓乎乎臉蛋上,煞是可愛。
「看在你認真反省的份上,我就勉勉強強原諒你吧。」小孩子奶聲奶氣地裝大人:「你以後要吸取教訓,不能再犯了哦。」
柏森配合著,很是嚴肅:「遵命,言言大人。」
言言大人就得意洋洋地撅著屁股爬起來,裹著被子搖頭晃腦:「孺子可教也~」
真不知道這隻崽一天天地都和周大妮學了些什麼。
柏森心裡嘀咕著,眼中卻划過縱容的笑意。
「誒呀!」
可很快,言言大人就得意不起來了。
目光不經意間觸及到緊閉的屋門後,柏微言險些像只受驚的雪豹崽一樣跳起來:「屋門!」
柏森不解。
真沒默契!
柏微言恨鐵不成鋼地鼓起臉蛋:「聲音哇!」
「我們剛剛那麼大聲,會吵到爸爸媽媽他們的!」小孩憂心忡忡道。
「沒事,別擔心。」柏森聞言,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早就用黑霧把這個屋子包裹起來了,他們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