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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稚睨他,「看來你確實對庇城的八卦一無所知。」
「自然會好奇,但我認為人還是應當適度抑制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一直沒有去打聽。」
「那現在最好也不要。」
顧雋生笑了笑,說「好」。
王士萊的太太發現了梁稚,特意走過來給她敬酒,又邀她下次去她的私人聚會。之後,沒消停片刻,王太太又帶著她的手帕交過來,問她能否透露這帝王綠背後的主人是誰。梁稚自然婉拒。
梁稚今日本就意興闌珊,屢屢被打攪,便覺得待在這裡煩得很。
顧雋生似乎是察覺到了,問梁稚:「我有朋友經營了一家酒吧,在絲絲街上,離此處不遠,要不要過去坐一坐?」
酒吧開在僻靜處,進去卻十分的熱鬧,兩人到時,只有吧檯還有空位,音樂聲吵鬧,兩人需得大吼才能聽見對方說話。
梁稚將杯子裡剩餘的雞尾酒一飲而盡,望一望迪斯科球炫目閃耀的舞池,轉頭大聲問顧雋生:「跳不跳舞?」
顧雋生望著她,一時沒說好與不好,梁稚卻懶得等他的回答,將玻璃杯往吧檯上一放,跳下高腳椅,往舞池裡擠去。
舞池人頭攢動,一眨眼便不見了梁稚的人影,顧雋生趕忙放下杯子跟了過去。
梁稚的出現,自然引得不少男士靠近,偏偏她誰的面子也不給,自顧自隨音樂擺動四肢,沒一會兒,她整齊綰著的頭發也亂了,她乾脆一把拆了,任其披散下來,燈光忽明忽暗,照在她臉上,竟顯出一種幾分妖異的特質。
顧雋生看得兩分愣神,直到又有一位男士湊了上去,他才推開人群,走到了梁稚身邊。
跳一會兒舞,再往吧檯點一杯酒解渴,再跳一會兒舞……直到十一點,梁稚累到盡興,終於準備離開。
顧雋生叫來一部德士車,將梁稚送回公寓。
回去路上,梁稚面朝窗外,一言不發,像是累到極點,懶得出聲。
車停在公寓樓下,顧雋生先行下了車,為她拉開車門。
梁稚下了車,道聲「謝謝」。
「梁小姐今日可還玩得盡興。」顧雋生看著她,隱約有些擔憂的神色。
梁稚點點頭:「你朋友的酒吧不錯。」
顧雋生時常覺得,梁稚比他從前認識的所有人都要難以取悅,出於禮貌,她通常都會給予正向的反饋,但很難叫人覺得她是發自內心。
就像今晚,她跳舞也並非享樂,更似發泄。
顧雋生凝視她片刻,終究只笑了笑,「梁小姐早些休息,晚安。」
梁稚進電梯上六樓,到了門口,伸手去手袋裡翻找鑰匙,第一下沒找著,仿佛酒勁上頭,叫她驟然一陣眩暈,她背靠住了門框,閉了閉眼,等這一陣過去。
繼續翻找手袋時,忽聽咔噠一聲,她驀地回頭一看,門竟然打開了。
開門的是寶星,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梁小姐,你回來了。」
梁稚往客廳投去一眼,沒有看見人影。
寶星笑說:「你回來樓總就放心了……梁小姐你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寶星飛快從屋裡出來,替她掌住了門,等她進去,又將門輕輕地闔上了。
梁稚蹬掉高跟鞋,把鄭永樂送的那瓶酒放在玄關柜上,換上一雙拖鞋,徑直地朝著書房走去。
果真,在那張棕色牛皮的雙人沙發上,坐著樓問津。穿的還是白日的那一身,不過外套脫了下來,只著襯衫。
梁稚「啪」一下把手袋摔在書桌上,正要出聲,樓問津先一步開口了:「樓太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經結婚?」
傍晚在富麗敦酒店,樓問津得寶星匯報,說在大廳里瞧見了梁稚,她與一位男士一起,似是來參加今日的酒會。
樓問津這一邊,晚宴進行到一半,寶星再來匯報,說梁稚同那位男士提前單獨離開了。
他便讓寶星跟過去瞧一瞧兩人的動向,倘若梁稚有醉酒的跡象,最好不要讓旁人單獨將她帶走,以免危險。
過了二十來分鐘,寶星回來了,有些尷尬地說,太太跟那男的去了酒吧跳舞,又問,要不要繼續觀察情況。
樓問津略作思考,說不用。
晚宴結束,樓問津直接來了公寓,等人回家。
沒有想到,一等便等到了十一點半,梁小姐一身酒氣,頭發披散,妝也半花。
梁稚動作頓了一頓,抬眼向沙發上的人看去,他方才這一句質問,語氣簡直冰冷得嚇人。
她卻冷笑了一聲,「你又跟蹤我?」
樓問津並不為自己辯駁,他站起身,走到梁稚身邊去,語氣還算冷靜:「你知不知道那位顧雋生為什麼舉家搬離庇城?他害得副市長女兒身敗名裂,遭人報復,庇城待不下去,才逃到了獅城。」
「那又怎樣?我也是身敗名裂之人,我還有什麼可怕的?」梁稚歪了歪頭,看向他,嘲諷一笑,「哦,你是在擔心妻子私會旁人,要害得你名聲不好聽?」
樓問津面色沉冷:「我要是在意名聲,根本不會同意你跟沈惟慈一同來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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