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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傷風感冒,藥也對症,只是藥性溫和,見效不快。」他俯身從醫藥箱裡拿出兩枚處方袋,拿筆寫上用法與用量,再從兩隻藥瓶各自倒出數粒,封入袋中,「黃的一次一粒,白的一次兩粒,都是一日三次。等她醒了就讓她服下,不用等到晚上,下一頓間隔四小時以上即可。按時服藥,晚上睡一覺,到明天早上應該就無大礙了。」
他將藥品放在床邊柜上,轉身,看向樓問津:「樓總,可否借一步說話?」
樓問津看了看仍在熟睡的梁稚。
沈惟茵說:「我陪一陪阿九。」叫他們不必擔心的意思。
樓問津同沈惟慈走出臥室,反手將房門半掩,兩人未免打擾病人休息,都自覺穿過走廊,走到了客廳里才開口說話。
沈惟慈將醫藥箱放在茶几上,也不坐下,就這樣站著,平視樓問津,「樓總既然一早接走了阿九,為什麼不照顧好她?」
進屋他先同蘭姨作了溝通,蘭姨告訴他大概是兩個人在大雨里吵架鬧得。蘭姨的話有些諱莫如深的意思,他見了面才知是為什麼——樓問津嘴唇上一道結痂的傷口,那個位置輕易磕碰不到。他無意刺探旁人隱私,可假若這裡面存在強迫的行為,他少不了要過問兩句。
樓問津仿佛覺得不可思議:「沈兄以什麼立場質問我。」
沈惟慈神色僵了一僵,「莫非我作為阿九的朋友,就沒有過問的資格嗎?」
「沈兄所謂過問便是,擅自將阿九帶到那麼亂的地方,又把她一個人扔下?」
「那不過只是意外走散。」
樓問津點點頭,「正如你們沈家也不是有意作壁上觀。」
沈惟慈頓時被戳到痛處,在梁廷昭一事上,父兄未盡全力,他自然比外人更加清楚,「……可這件事,歸根結底難道不是因為你?阿九隻想與梁叔見上一面,若非你有意阻攔……」
「我承認自己專制獨斷,沈兄敢承認自己懦弱無能嗎?」樓問津盯住他。
沈惟慈抿住唇。
樓問津收回目光,仿佛覺得同他已沒什麼好說的:「有沒有我,你都護不住她。」
「……我並不想跟你一爭高下,我不過是替阿九不值。」
樓問津覺得他這話似乎別有深意,正欲再問,臥室里隱約傳來說話聲,似乎是梁稚醒了。
第15章
樓問津立即往臥室走去, 沈惟慈也緊跟其後。
臥室里,沈惟茵正將梁稚扶起,餵她喝水, 看見兩人進來, 她便吩咐沈惟慈:「維恩, 你把藥遞給我。」
沈惟慈正要行動,樓問津已先他一步。他走到床邊櫃去, 拿起處方袋,卻不看那上面的用法用量,直接打開, 將藥片倒了出來。
沈惟慈看得直皺眉, 走近一看, 數量卻是正確的,想來方才他在叮囑用法時,樓問津是認真聽了的。
沈惟茵接過藥片,遞給梁稚。
梁稚皺著臉將三粒藥片一把吞服下去, 一句話也沒說。有旁人在場, 她吃藥倒是爽利得多。
喝完藥,她仍舊躺下, 沈惟茵以手指輕輕耙梳她的頭髮, 輕聲說:「流這麼多汗, 頭髮都濕了。」
梁稚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我沒事的,茵姐姐。下雨天還勞煩你過來一趟。」
「我反正待在酒店也沒事。」
這時, 蘭姨走了進來, 問梁稚餓不餓,要不要喝一點粥。
梁稚搖頭, 說沒胃口。
沈惟茵體恤病人,也就不多聊了,替梁稚掖了掖被角,起身說:「阿九,你好好休息,我跟維恩先回去了。等你好了,若是不著急回去,我們去淺水灣吃飯。」
梁稚點點頭。
沈惟慈說:「若是到了晚上燒還是沒退,再給我打電話。」
梁稚再點點頭,「謝謝你。」
「不要說這樣見外的話。」
樓問津這時淡聲吩咐:「蘭姨,給沈先生拿一封診金。外頭下雨,你叫司機把車開到門口,送兩位出去。」
「診金」二字叫沈惟慈皺了皺眉,但不打算臨走前再與樓問津爭辯。
沈惟慈同沈惟茵上了車,返回半島酒店。
因開車的是樓問津的司機,他們自然不便在車裡議論,待下了車,沈惟茵像是忍不住一般,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維恩,我看到樓問津這裡……」
沈惟慈點頭,「你也發現了。」
沈惟茵憂心忡忡:「也不知阿九過的怎樣的日子,她這樣受委屈,沈家卻無動於衷。你與阿九從小就有婚約,我始終不明白,叔父為什麼不早一點讓你們履行婚約。」
沈惟慈腳步一頓,低頭看她,「阿九傾心樓問津多年,又怎會把隨口一說的婚約當真。而且你真的不明白嗎,阿茵?我早就同你說過,我這輩子不會結婚。」
沈惟茵心頭一驚,甚至都沒有心思去追問梁稚居然喜歡樓問津這件事,而是立即把臉板起,嚴肅道:「我是你阿姐,誰許你這樣沒大沒小地稱呼我。」
沈惟慈固執地別過目光,不再說話。
其他人都離開以後,臥室里便又只剩下了梁稚與樓問津。
樓問津將椅子搬近些,側身坐在那上面,看著梁稚,平聲問:「喝不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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