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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你是怎麼發現我和爹爹的啊?」
狄寺丞揉揉昭哥兒腦袋,只解釋道:「祖父書房有人守著。」又看向狄先裕。
被祖父盯著的狄先裕脖子縮了縮,立馬把小孩挪到身前當做擋爹牌,臉不紅心不跳的坑崽說:「昭哥兒睡不著,惦記著壞人抓到沒,我才帶他來的。」
狄昭昭一秒入坑,立馬來了好奇心,全然忘記了起初爹爹的忽悠,昂著小腦袋問:「對啊,祖父!壞人抓到沒有?」
鹹魚理直氣壯,鹹魚挺胸抬頭!沒錯,就是這樣!
狄寺丞見此,額頭冒出黑線。
自己生的兒子,還能怎麼辦?
狄寺丞無奈道:「先把薑茶喝了去去寒,我再與你們說。」
薑茶雖然不好喝,但踩過水,吹了風,還淋了從廊外飄進來的涼絲絲水汽,再喝熱乎乎的薑茶,還是很舒服的。
外面漆黑一片,風雨交加。
書房裡倒是暖光怡人,小爐上煮得咕嚕咕嚕的茶水,發出令人安心的聲音,飄出熱騰騰的柔軟白氣。
見二郎視線總往自己身上瞅,狄寺丞嘆氣:「你怎麼偏生覺得我會受傷?」
被一語道破心思的鹹魚:!!
他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
狄寺丞:「你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了,還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有嗎?」狄先裕摸摸自己的臉,他不這麼覺得啊!
又不好意思嘿嘿笑兩聲:「還不是爹你嚇人,看到人就跑下去追,那人臉上還有刀疤,我這不是擔心嗎?」
狄寺丞嘆口氣:「連昭哥兒都知道我不會受傷,你不會以為我下車,是親自去追那刀疤臉了吧?」
狄昭昭正美滋滋喝著薑茶呢,祖父好像還讓人往裡頭加了紅糖,他可喜歡了。
他小口小口的嘬,覺得身體都暖呼呼的,聞言抬頭:「不會啊,祖父肯定是讓人跟著,然後自己去找暴指揮使了吧?」
鹹魚:???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要是這樣的話,他做什麼晚上回來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狄寺丞看著他略懵的驚訝表情,那股不知道該窩心,還是該嫌棄的複雜滋味,又湧上心頭。
乾脆挪開眼,對乖乖巧巧捧著薑茶喝的小孫兒說:「昭哥兒說沒錯,祖父下車後,點了兩個人盯梢,就去找暴指揮使了……」
說起那時。
暴指揮使正躊躇滿志,撒下了一系列的網,從城門口外松內緊的嚴查,到京城各藥鋪蹲守……最後他沉聲喝令:「三天之內,定要將人全數緝下!」
「若是那個轄司把人給漏了,上至典吏,下至小卒,統統去守城門一年!」
相比分管一個片區,日子滋潤還有點油水可撈,日日守城門,那可是個辛苦且背鍋的活,甚至還在鄙視鏈最底層,誰也不想去!
正繃緊了皮,腦子飛快轉動自己轄內可疑的屋子和人,滿腦子都是三天,只有三天!!
就見狄寺丞穩步而來,帶來了已經找到高度疑似之人的消息。
剛剛才下決心三天內必搜出這夥人的暴憑江,猛地一下站起來:「此話當真?怎麼發現的?可是那手中有傷之人?」
「並非他,路上看出來的。」其實狄寺丞心中也依舊驚訝未散,但依舊能保持冷靜,思忖著順藤摸瓜,牽出大魚。
聽到他說「看出來的」這種話,暴憑江尬笑了幾聲,而後便陷入了沉默。
回去的馬車上都看出來?
分明是在兵馬司的地盤,但暴憑江莫名感覺底氣不足,好似憑空矮了一截,說話都硬氣不起來。
兩人聯手布置追查時,倒是讓狄寺丞占據了主導地位。
狄寺丞抱著孫兒慢條斯理地說:「……等追著那刀疤臉進一小院後,在周遭各個巷口,胡同口,易翻越的矮牆處都做了布置……在埋伏人馬動手抓捕前,還逮到了一隻信鴿,信鴿腿上綁了一封密信……」
小昭昭窩在祖父懷裡,就像是兒時聽故事那般,聽祖父講案子。
其實案子細節,本不該和旁人透露的,但偏偏此案關鍵幾處,處處有狄先裕和狄昭昭的痕跡。
已然算不得旁人。
甚至可以說,沒有他們,這案子可能根本就不會被追查到這個地步。
狄昭昭眼睛亮亮的:「信里是不是有證據!」
狄寺丞:「是封密信,已經連夜送去破譯了,八九不離十。」
「那他們為什麼當街砍人呢?」狄昭昭又好奇寶寶似地追問。
「從目前審出的蛛絲馬跡看,」狄寺丞皺眉嘆息,「應當是追殺一股去淮南王封地探查私鑄銅錢消息的人馬。我方才查了一下,這段時間陸續報上來好幾樁無名屍體砍殺案,還都是京城到淮南王駐地方向……」
狄先裕都倒抽一口涼氣:「這是一路追殺啊?這幾個人也是真慘,都好不容易逃回京城了,結果最後把人逼急了,直接大庭廣眾下動手。」
血跡遍地,成了朝野皆驚的血案。
鹹魚忍不住嘆息,史書悲愴下的寥寥幾筆,也不知隕了多少人命。更何況眼下這還只是起了個小苗頭。
狄昭昭也聽得眼睛睜得溜圓,擔憂道:「那祖父派去的人,沒有被發現吧?」
「沒有,大理寺的人經驗豐富,昭哥兒莫擔憂。」狄寺丞安撫的拍了拍小孩的背脊,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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