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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觥籌交錯,偶有人被皇上點到,笑談幾句,多是勉勵讚賞,氣氛很是融洽。
鹹魚看了一圈,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這次你應該是沒有『才藝』了,應該也不會有施展的舞台。」
「我都說了,我沒有才藝了,爹你還不信!」狄昭昭為自己抱不平。
他琴棋書畫都一般般,哪有那麼多才藝?
「你小子已經沒有信用了。」狄先裕感覺今天安全了,頓時囂張起來,「我這叫不得不防懂不懂?」
「你顛倒黑白!冤枉我!」狄昭昭黑亮的眼睛看他,倔得很,氣鼓鼓的樣子。
狄先裕氣笑了:「我顛倒黑白?」
到底是誰在顛倒黑白?
父子倆在這兒小聲爭辯,玩「是你是你就是你」的幼稚遊戲。
渾然不覺歌舞聲小了不少,君臣之間已經開始了詩文唱和。
起先是有幾個才從地方調入京城中官員,以詩賀朝,唱和江山,
詩文間,隱約可見各地風光,百姓康樂,在端午佳節之時,聽此和美之景,實在讓皇帝心懷大慰。
許是今日酒水香濃,又或許氣氛歡愉,又接連幾名官員獻上詩詞。
有人細數這兩年闖過的難關,渡過的艱難,樁樁件件皆被君臣聯手以避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更顯今日端午夜宴難得。
也有人回憶起前些年的端午賜宴,說大雍如今一年比一年好,皇上識人善用,如今朝堂亦是聖君良辰猶如群星拱月,熠熠生輝。
……
宴席間很是熱鬧,氣氛正好。
若是將今日夜宴之情景整理成書冊,如《端午賜宴詩》,應當滿是端午佳節之喜,還有君臣相宜的和諧。
只是氣氛再濃些時,各種吹捧和誇讚如潮水而來,景泰帝就不由有些皺眉了。
偶爾被拍拍馬屁,是人都會心情舒暢,但過猶不及,景泰帝始終是個清醒的、有心結的皇帝。
喝點小甜水是怡情,過量那就是腐蝕心智的劇毒了。
他清楚的知道這個國家的問題,更有北燕五城尚未收復,每日頭疼的朝事也不少,若真有眼下氣氛酣濃時說的這般好,他何必如此勞神?
只是今日畢竟端午,他不願發怒,或者冷臉,即使露出些不悅,怕是有些官員今日歸家後,都無法與妻兒共享天倫,直到入睡都要戰戰兢兢,整夜輾轉反側。
他思緒微凝。
恰好聽下方有人揚贊,大雍周邊幾個小國例行來朝拜送賀程的事,傲然我朝泱泱大國,疆土遼闊,水土豐饒。
景泰帝便笑道:「既諸位愛卿如此有信心,恰逢盧愛卿提及各國使臣來朝之事,不如趁著此刻,群策群力,想出一策展現我大雍國威,震懾來使又不失威儀。」
喝了點小酒,正洪聲闊談的盧愛卿身體一僵。
此事禮部向皇帝匯報過,也拿到早朝上討論過一兩次,只是最後都沒有定論,暫且擱置。
雖然目前還不緊急,但總有這麼一天的,禮部許多官員已經愁得要掉頭髮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軍械一案的處決確實狠狠震懾了一番,讓某些人在起貪心慾念時,就不由瑟瑟發抖,心口發寒。
但同樣的,也瞞不住周遭俯首稱臣的小國,敵方軍械出事,這是非常提升己方士氣的事。
其中若有不安分的,狼子野心的,怕不是都會起了心思,膽大的說不定已經在偷偷和鞍厥國接觸,形成聯盟了。
但偏偏人家又還沒有明面上的動作,總不能起兵去打附屬國,師出無名,不僅會讓安分的附屬國也不安,還會遭到聯手攻打。
就好像面對一個可能偷行竊的小偷,但他表現得很無害,有可能偷,也有可能不偷,只是可能有偷盜的念頭,如何定罪?如何威懾讓他不偷。
鹹魚:?
他完全沒聽過這些小國的名字,但描述起來好像在前世國家地圖的範圍內,他不解地側頭問不遠處的暴憑江:「都附屬了,不就是投降了嗎,怎麼沒想辦法編入我朝州府?」
這留著都是隱患啊,你強他上供,也就和交稅差不多,你弱一點他就撲上來咬一口。
暴憑江:「……」
他嘴角抽抽。
為什麼總感覺統一中原大地,這種在史書記載中都罕見的事,在穎悟侯嘴裡說出來總感覺怎麼理所當然?
但是想到區區附屬小國也敢有不臣之心,面色也有點不太好看:「要是沒有鞍厥國,對付這些小國倒是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我朝的兵馬都在北邊,被鞍厥國牽制住了,面對鞍厥國的狼子野心,實在是抽不出更多兵力。」
「原來如此。」狄先裕訕笑,摸摸鼻子,感覺自己好像問了一個傻問題。
他發現自己好像還是下意識的把前世那張更大的版圖,當成是自己國家的地盤。
不可取啊,不可取!
打仗可是出了名的錢糧粉粹機。
人力物力財力全都投到鞍厥國那邊了,自然沒法支撐更多強大的軍隊,但若強行把守著北邊的隊伍抽出空去打別處,怕是會被鑽了空子。
「北燕五城中有兩城就是這麼丟的,教訓慘痛。」暴指揮苦笑道。
狄昭昭回憶史書中的記載:「我記得那次,那個小國也被我們抽調過去的軍隊滅了吧?」
「自然是如此,敢在我們邊關動盪、戰局正烈的時候背刺,兵將都調出來了,不滅它難消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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