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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先裕立馬瞪大眼睛,滿臉悲憤地為自己辯解:「這兩個玩具可是昭哥兒自己要的!我就是花錢買回來而已。」
鹹魚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肯定是出在前段時間被昭哥兒纏著追問的「重心」上。
可他一記不得具體概念,二記不得實際應用。
當時狄昭昭忽然問他「什麼是重心?」他都腦袋空白了兩秒,腦子裡確實隱約有個感覺,但是就是沒法組織語言說出來。
當時怎麼回事來著?
小孩跟生吃了一本《十萬個為什麼》一樣,問題一個接一個。
什麼「為什麼重心靠前,前面腳印會深呢?」
什麼「那重心是不是像昭哥兒這麼重啊?」
什麼「重心在哪裡?可以指給昭哥兒看看嗎?鹵出來好吃嗎?」
拜託了老天爺——最開始小昭昭甚至以為「重心」是真有實體,像是「雞心」「鴨心」一樣可以鹵出來吃掉的。
狄先裕哪裡能忍?
不得不想辦法給小孩糾正這個概念。
然後呢?
狄先裕想想就覺得茫然,小昭昭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來,有時候甚至他都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小孩就自己忽然一臉驚喜的想通了。
純純一個大型自問、自研、自答現場。
面對一地烏泱泱的雜亂腳印,他就像是高數課低頭撿了支筆,再抬頭時,就完全跟不上了。
被追問得狠了,搪塞不過去了,他也只擠出來一點點墨水,比如「重心不穩容易摔跤」,還有一道當年記憶深刻的考試易錯題——畫個大半截漏在桌外的東西,忽悠你這玩意掉不掉?
你要是被忽悠了,哦~恭喜你,分沒了!
被問到最後,他甚至感覺自己像是被帶著強行複習一遍這個知識點,宛如高三衝刺填鴨式複習,愣是被強塞了一腦子「重心」
他還腦子嗡嗡的茫然,而昭哥兒都已經可以實踐,靈活自如的應用到玩具、足跡、堆小山遊戲裡了!
要說重心,他和臭崽三七開。不!二八開,他二,崽八的那種!
結果臭小子竟然如此厚顏無恥,把八栽贓到他頭上!
豈有此理!!
到底跟誰學的??!
早知今日,那「重心」還不如真的直接被鹵熟吃掉得好!!
狄寺丞本是抱著跟兒子講講道理,說說清楚的態度,把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狄先裕。
言下之意:我都知道你的能耐了,你小子就別藏了。
但是狄先裕卻越聽越悲傷,崽又更新坑爹方法了,這招叫顛倒黑白。
他嗚咽:「爹,這絕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兄弟,欲加之夸何患無詞!」
狄先裕只能寄希望於他那明察秋毫的寺丞爹了,狄先裕眼巴巴,又可憐地說:「爹,你肯定最了解我了,不會輕易相信的吧?」
他依稀記得上次,他爹還說「我知道了。」不是已經相信他了嗎?
狄松實:「……咳,」他提醒,「二郎,你已經二十多了。」
「啊?」狄先裕被這忽然轉變的話題弄得有點懵。
狄寺丞無奈,二郎是真的一點也看不懂眼色、聽不懂暗示,他只好直言:「都當爹的人了,就別做這副小兒姿態了。」
再直白點——別學昭哥兒,也不看看你多大了,嫌棄.jpg
鹹魚如遭雷擊。
狄寺丞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看透二郎了,也不想在大理寺和他掰扯,想了想,安排道:「既然你有這本事,那份功課便再多斟酌,除了磁粉之外,再琢磨琢磨別的法子。」
鹹魚驚雷二連擊。
狄寺丞又繼續道:「還有天虹顯微燈,東西是好東西,但這次案件來的匆忙,大理寺許多官差還不會用,我安排一個時間,你來傳授一下經驗。」
鹹魚三雷暴擊。
「沒什麼好學……」在狄寺丞淡淡的睨視下,鹹魚聲音越來越小,弱弱道,「……的吧?」
他小聲提醒:「連昭哥兒都會用的。」
狄先裕表面弱唧唧,內心卻發出尖叫雞一樣的呼聲——爹!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啊!!!這玩意5歲小孩拿起來都能玩,還需要組織培訓嗎?!
狄寺丞捏捏眉心,無奈給傻兒子解釋:「昭哥兒本就聰慧,還能成日拿著琉璃蓮花燈玩耍琢磨,自然能學會,但大理寺的差役可沒這個條件,有人講一講自然更好。」
他私心還想整理出一份通用易學的手法,成冊上書。並天虹顯微燈,一同在各地府衙推廣。
對個人來說琉璃也許有些貴。但百十兩的支出,對衙門的公支來說,並不算多。
若能用得好,很多案子便能迎刃而解。
尤其是嫌疑人範圍小的,能直接將人釘死了去,盜畫案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這種名揚四州、甚至可能流芳千載的好事,本就是他家二郎的,豈能讓旁人摘了桃子?
鹹魚哪裡能想得這麼深?甚至都沒體會到他爹正為他未來鋪路的拳拳愛子之心。
老人終有離去的那天,人生意外種種,豈能真無一絲安身立命的本事?狄松實一直憂心他家二郎日後撐不起家業,護不住妻兒,若他撒手去了,未來可如何是好?
直到今天,這份擔憂才略散去了些。
狄先裕想法單純又直接,活脫脫一傻白咸,還試圖掙扎:「抽時間多用用就會了,真不用特意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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