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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咽了咽口水,還是覺得有點接受不了。
那可是天雷,能把巨樹劈得焦糊,能把人劈成焦黑屍體的天雷。
「天打雷劈」這個詞,在這會兒,可不是開玩笑的。
雷雨天,在田野里,曠原上,都有可能直接被劈成焦炭。每年各地都會有田地里幹活的農民被雷擊而亡。
正是因為時不時有人目睹,且看到被雷劈死的人是如何一副悽慘的模樣,這才會將「天打雷劈」這個詞,作為違背誓言、背信棄義的懲罰。
有人恍然:「竟然還能化雷電之力於無形。」
狄昭昭正琢磨呢,聽到這話,他反問道:「為什麼不行呢?」
小孩看過碎畫,明明還沒頭緒,但底氣莫名很足,還提問:「是發現哪裡有問題,會導致行不通嗎?」
要是誰發現了問題,他就不用費力去找問題出在哪裡了。
眾人:「……」
狄昭昭語氣太有底氣了,像是做不到才應該是有問題的神色,一下讓大家都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
難道能做出能化解雷霆之力的東西,才是正常的?
瞬間變成景泰帝等人慾言又止。
狄昭昭見大家的表情,從袖口掏出一張筆記紙:「那我來給大家講講吧!」
小孩語氣振作:「剛好引雷棍要好好用起來,不能只做這一根,大家都要懂它的道理才好。」
學會了,然後做多多的引雷棍!有了引雷棍,總有辦法可以讓雲州百姓相信不是天罰的!
不管是講道理,還是裝神仙!
屆時眾志成城,只要還沒有形成遮天蔽日的蝗蟲,說不定還能挽救。
***
當天,雷雨都還沒有停。
就有一群臣子匆匆從家中、各個衙門中趕來,想要進宮面聖。
而相比狄昭昭的「精品課」,眾人默默找到狄先裕,先要了一個「傻瓜教程」
主打一個暫時不管其中道理,先直接學會怎麼做就好。
幸好的是,引雷棍的製作並不複雜。
從父子倆路途上,邊趕路邊見縫插針的搗鼓都能做出來,就知道沒有太難的地方了。
長棍、磨尖、用拉金絲的工藝來拉銅絲……
一晚上的時間,就緊急生產出了一大批引雷棍。
而當天,著急入宮的群臣,也商討出了該如何使用。
其實要論短時間內凝聚人心的效果,肯定是裝神一派更好使的。
以百姓絕望中對神明的渴望,若此刻真有神明降世,絕對能爆發出巨大的希望和凝聚力。
但極好的效果,背後也藏著極深的雷。就像最厲害的藥多半傷身一樣。
若是情況沒有按照預期的走向,反而變得更壞,百姓會不會要求神明出手,替蒼生解決眼前的難題?
畢竟在百姓眼裡,對身負神力的人來說,消滅蝗蟲豈不是隨手一揮的事?
背負了過多的期待,一旦沒有做到,就會有更大的反噬。
不得不下第二次罪己詔的景泰帝,對此深有感觸,絕不想見到類似的事再次發生。
其實有點來神,躍躍欲試的蕭徽:「……」
他一早就請命去雲州了。
但沒有被同意。
縱觀蕭徽的功績,與官斗、與各地勢力斗更多,反而親身與百姓接觸的不多。
雲州如今最需要的是穩住,可禁不起蕭放之這個傢伙去折騰一遭了——這是朝中諸位大人的共識。
蕭徽嘆口氣,只能在京城隔空暗暗心急。
在看到「雷神」這個人設的時候,蕭徽一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危險怕什麼?有風險怕什麼?這可是眼瞧著效果最好、凝聚力最強的辦法,他蕭放之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就愛這種雷厲風行、果斷出擊的奇招!
但是被駁回了。
蕭徽當真是嘆氣:「昭哥兒你說,你覺不覺得師父去雲州,是最好的選擇?」
狄昭昭盤腿坐在蕭府書房,抬頭看了一眼蕭徽,搖搖頭道:「這事不管誰去,背負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但凡出一點差錯失敗了,那就是遺臭萬年、遭萬民唾罵的罪人。
餘生都要背負數不清的人命和罪惡感。
他想了想,「皇上不許師父你去,也是想保護師父你吧。」
如今的辦法,不依靠某一人之力,而是靠整個國家運轉,靠所有人眾志成城。
也許才是最好的辦法,狄昭昭想。
蕭徽靜靜地看著小昭昭,一笑,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出去一趟是不一樣了。」
狄昭昭一抬下巴,得意道:「是吧!我也覺得我又變厲害了好多。」
小孩美滋滋,連師父都發現了!
***
雲州有旱。
周圍州府降雨也變少,人人自危,生怕雲州蝗蟲成災,再飛過來,將他們的糧食啃食一空。
在更遠的州府,又神奇的發生內澇,可謂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在京郊雷塔被證實有用的第二天清晨,數不清的引雷棍就被送往各個州府。
用八百里加急送去雲州周圍的州府,五百里加急沿途每個州府都留一批。
隨著引雷棍而來的,還有來自景泰帝的政令。
詔各州府起高塔,以引雷霆之力入無人之境,免除百姓在雷雨天遭受雷擊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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