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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如青筍般生嫩,很好下口的樣子。
卻讓郝知府碰了個軟釘子,無論怎麼委婉試探,暗暗詢問,愣是半點消息都探不出來。
還用清澈純粹的烏眸看著你,帶點疑惑。
郝知府一口氣不上不下噎住,心中不由暗罵,不愧是師徒倆,一個德行!!
一個滾刀肉,一個油鹽不進,油鹽不進不說,還好意思用這種無辜又清澈正直的眼神看他?
到底是誰在欺負人?
講不講理了?
狄昭昭是真不知道,郝知府卻以為他是裝作不知道,自覺連個小少年的話都套不出來,敗走時有點胸悶慪氣。
可惡!
送走了郝知府,狄昭昭也顧不上師父來余唐府到底是幹什麼了,他心裡琢磨著這個採花大盜的行為、作案手法、性格傾向、心理特徵等。
扮作女裝接近受害者。
用武力迫使受害者不得反抗,進而發生關係。
在官府張貼告示後,又出來貼香紙大放厥詞。
……
雖然才剛剛換到犯罪側寫的學習包,但是實際上,他參與的許多案子,都有用到這個技能,潛移默化已經學習了許多。
系統給的學習包,由淺入深,內容詳實,系統化學習過後,狄昭昭自覺是進步不少的。
他像是做書中練習題一樣,一點點琢磨著這個採花大盜的犯罪心態,而後再試著推測他的年齡、背景、外貌特徵、性格特點……
狄昭昭覺得這個過程,是非常有意思的。
在沒有見到兇手的情況下,就能隔空描繪出這個人。
仿佛在說:莫猖狂,我知道你是誰。
這樣邊想邊往外走,準備去找他師父,而後狄昭昭的思緒,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響打斷。
朝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一名官吏,正繃著臉,幫著哭天喊地的一家人登記著案子,好像是被騙了錢,騙完人就消失無蹤了。
那老漢老淚縱橫,彎腰直拍著大腿悲嚎:「我哪裡知道那個癟犢子是騙子?他娘的真不是東西,喪良心的狗玩意!」
「給狗吃一口肉,狗都會感恩地搖尾巴。幫他一把,他還反過來騙我,豬狗不如的東西!」
這年頭,騙子也是非常多的。
一般都是流竄作案,騙完了人,只要跑得夠快,跑出幾個地界,基本就安全了。
想要憑一點點模糊的消息,抓到遠走高飛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希望最大的,就是在受騙當天,就直接來衙門報官的,如果有南山府那樣的配置,抓到的概率還是很高的,如果有雲夢那樣的一套班子,抓到人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小。
如果只有遠平府衙的水平,那基本只能靠瞎貓撞上死耗子了,或許受害人自己去追,因為能認出人,追到的可能性都更大一些。
但遺憾的是,大多數被騙的人,都是過了好幾天後,等不到人,或者遲遲沒有消息,才開始心慌,甚至數天、數月後才會意識到自己受騙了。
這時候,騙子早就遠走高飛,了無蹤跡了。
在大多數時候,衙門只能根據受騙人所述的外貌,畫上一幅畫像,然後寫上此人的行騙手段、行騙數額,廣發出去,希望有別的衙門能碰巧運氣好捉到此人。
對正想試試自己苦手的模擬畫像的狄昭昭來說,這不正好撞上了嗎?
狄昭昭走過去,看到了被騙的受害一家。
他仔細看了看,他們穿的是柔軟舒適的棉布衣,女眷還帶著首飾。
臉上有悲傷,但憤怒大過悲傷。
被騙的錢應當不至於到傷筋動骨的程度,但是心疼肉痛是肯定了。
「被騙時間有多久了?騙了多少?」狄昭昭好奇地上前問,直接問出了此類案件的關鍵。
「嗯?」正寫著的官吏不耐地抬頭,看見狄昭昭,神色頓時一變,笑道:「是狄世子啊。」
他心中思緒迴轉,只聽狄昭昭沒追著問騙子怎麼騙錢的,這家人被騙的過程,他就將狄昭昭是吹出來的徒有虛名這種可能排除了。
他答:「被騙了有六天了,前前後後加起來一共八十九兩。」
「六天了,按照余唐的路水兩道,應該是只能畫像尋人了。」狄昭昭道。
這名文職官吏「嗯」了一聲,點頭說:「從設套的騙局看,很老練,應該不是剛入行的新手,多半是跑遠了,我打算喊人來畫個像,先在余唐貼兩天,說不定有線索,不行再往外發。」
喊人來畫個像。
就憑這六個字,就知道這個畫像的,也在衙門裡地位不高的樣子。
但其實這是不合理的,在破案這一套體系里,能破案的、抓到人的就是最牛的,不管你流多少汗,跑多少路,沒本事抓到人,在圈子裡就很難得到尊重。
而但凡有一項突出技能,譬如能看指印的陶老,譬如大理寺師徒傳承下精心培養出來的李當勇,又比如徐響。
即使職位不是最高的,或者權力不是最大的,但肯定是有話語權的,最起碼也能得到一聲尊稱。
畢竟喊一聲「哥」又不花錢,請人幫忙總不能連嘴巴都不動吧?
徐響好歹都還能混到每月一隻單獨的燒雞,看似不多,甚至可能是吳縣令某次玩笑著說出來的,但整個衙門沒有鬧起來,沒有人妒忌不平,就是地位的一種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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