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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昭昭探頭:「這個礦在哪兒?」
看到縣誌上描述的位置,狄昭昭又多了幾分信心。
***
吳縣令很頭疼。
他臉色有些憔悴,但走進六房老宅時,又有些亢奮和期待,精神和憔悴同時出現在臉上,看著有點奇怪。
狄昭昭遺憾地告訴他:「沒有匹配對上的指印。」
吳縣令心中一個咯噔,竟然全都不是!
狄昭昭繼續說:「但我覺得,兇手很有可能是一群礦工,玄武岩礦最值得懷疑。」
吳縣令:?
他顧不上別的,連忙追問:「這是如何得出的結論?」
狄昭昭當然沒有碎畫可以給他看。
但他也不是當初那個要扯爹爹做大旗,才能圓過來的小孩了。
有了一種想法,可以從多方來印證。
狄昭昭先擺出指印,他把指印的特徵一說,然後分析道:「挖礦肯定要長時間用手,指印紋路就可能因此磨損,而且挖礦過程中,手指難免被劃傷、割傷,留下疤痕。」
狄昭昭一下就翻找出好幾個帶疤痕的指印。
「可是人的指印,不是本就會有些突兀的橫紋縱紋嗎?」吳縣令手拿著指印,有點不確信地說,他這不是抬槓,而是隨便舉起自己的手,都能看到這一結論。
狄昭昭搖頭:「不一樣的。」
他之前就是被這個迷惑,加上指印模糊,才沒第一時間發現。
吳縣令見他語氣堅決,只能暫且按下不表,誰讓他看不出來呢?
狄昭昭又小手啪地一下拍出物證中僅留存的幾個腳印。
說好聽點是煙墨留下的腳印證據。
說難聽點,就是有腳形狀的黑糊坨坨。
至少在吳正岩眼裡是這樣的,如果不是實在抓不到人,他也不想用這種方法固定證據。
然而,吳正岩這會兒有點懷疑人生。
他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小孩,指著他眼裡的「腳形狀的黑糊坨坨」叭叭叭地說:「鞋底能看出來磨損得很嚴重,甚至還有這種突兀缺一塊的破損痕跡,就很像是長時間在堅硬粗糲的玄武岩上行走造成的。」
「你看這幾個腳印輪廓都比較清晰,而且卷宗記載腳印都比較深,能推斷出他們走路習慣是每一步都要發力、踏實,下意識會走得很穩。」
狄昭昭指著其中一個腳印說:「這上面星星點點的墨痕,像不像是被岩石碎片扎過的?甚至就像是附著在鞋底一樣。」
……
等狄昭昭把一通分析說完。
跟在吳縣令身後來的勘探痕跡的衙役,眼睛都直愣愣的,就幾天幾夜沒睡覺似的。
他聽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幸好帶著鄉音,除了吳縣令在場沒人聽明白。
明明大家都是做一樣的事情,一樣都是勘探現場的痕跡,看著好像差不多,但又不像是同一個物種,他是抓老鼠的貓,那對面小郎君是……小老虎?
看著好像是聽懂學會了,但去哪裡領手、領腦子、領眼睛,領……要不乾脆換個頭?
第87章 狄昭昭的法子
「所以現在……」吳正岩看著眼前的指印和腳印, 有些猶豫又壓抑不住興奮地問:「只要把雲夢玄武岩礦的礦工指印都采上來,就能找出兩年前的兇手了?」
即使聽得有些懵,但順著思路想下來, 吳正岩也還真覺得不無道理。
就像是許多並不識星星的人,無聊抬頭望天,多只會哇一聲夜空好美,與「大海啊,你全是水!」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但如果有人給他用手指出來,說「那就是北斗星」要是能更貼心地整個七個星圈一下,重點突出又明顯,抬頭看天茫然的人, 也會驚喜的發現:「真的是北斗七星!」
若是這樣都沒法從漫天星斗中辨認出來, 那只能說老天關上了這扇窗戶,還是早點洗洗睡了好。
有人臉盲、有人路痴,有人種仙人掌都能種死, 看不出天象星辰, 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天生我才, 並不需要全知全能。
指印亦然。
顯然吳縣令並不是最後這種被關了窗戶的人,他屬於中間那批能看出北斗七星的。
他勉強分辨著細碎指印上傷痕特點, 又吃力地從黑坨坨腳印中找出與常人腳印不同的磨損和破裂。
心中很是欣喜,便滿是期盼地看向狄昭昭。
故人託孤, 卻在他轄內遇害, 他不知多少個日夜寢食難安, 夢到故人化作厲鬼不甘地入夢來找他。
「不能直接查嗎?」狄昭昭有點奇怪。
「這玄武岩礦的礦工實在是太多了,不知從何處下手才好, 礦工流動也大, 事情過去這麼久, 怕是難以查出結果,還是指印最好用。」吳正岩下意識說。
在看過狄昭昭辨認指印的能力後,指印在吳正岩心中的重要等級,簡直一路飆升,幾乎要衝頂。
狄昭昭小臉認真道:「可玄武岩礦的礦工人數太多的話,我也比不過來啊!」
吳縣令忽然一愣,隨即面色發苦道:「是我一時激動,考慮不周了。」
他想想玄武岩礦近三年礦工的數量,怕是有幾千,即使狄世子願意幫忙看,那光是去採集這麼多人的指印,就足夠讓整個衙門上上下下忙活許久了。
尤其是還要確保完善,指印清晰不敷衍,沒有人替按等等可能,並不是來個人啪的按一下就可以走了,至少要有識字能看戶籍的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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