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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比較謹慎,連攻擊老人,都要趁其不備偷襲,以保證不會出差錯。還傳播謠言,說明他思慮多,也是很怕被發現的。」
狄昭昭吸收著祖父和仲捕頭對話間的分析邏輯,現在自己也能有模有樣的分析一點了。
「仲捕頭那邊弄得嚴密,如果兇手暫時沒法脫身,可能就直接逮住了,但如果他這個路線是隨時可以脫身的話,以他的謹慎又多思慮的性格,多半是要跑路的。」
胡元懵懵的接受著、點著頭,就好像路邊的野草,忽然被澆灌了一袋富營養的牛奶。
「那你覺得,他這個活動路線,是暫時不好脫身的那種,還是隨時可以脫身的那種?」
狄昭昭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細了,於是很貼心的小小提出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他眼眸亮晶晶地看向胡元,對自己當小老師水平很有自信的小昭昭,這會兒期待地等著答案。
聽得好好的,冷不丁的被抽問?
胡元:?
這套路,還是他小時候,去念書時在學堂里遭遇過的。
被夫子忽然點起來回答問題,可怕!
他難道不就是因為念不進去書,所以才去習武的嗎?
胡元被狄昭昭烏亮烏亮的眸子注視著,只感覺腦子一片空白,跟被狗啃了一口似的。
他怎麼知道那個兇手是做日日要上工的活,還是隨時可以脫身的活?
「如果是固定的路線的話,應該不好脫……」胡元有點躊躇地說。
但在看到狄昭昭逐漸瞪圓的不敢置信眼眸下,從小就很會觀察夫子表情的胡元立馬改口,轉而說:「……不好說是什麼活計,脫身應該不難!」
狄昭昭頓時露出得意洋洋地笑容:「是吧!」
他就說他還是蠻適合當小夫子的吧!
能在不同的時間,恰當的機會,遇到老人,還要很快拋屍,且不被發現,怎麼可能是固定的、日日要上工、日日有活要做的工種?
胡元見到小孩燦爛的笑容,心咚咚咚的加速跳起來。
這是被夫子統治的恐懼!
這是被夫子提問籠罩的陰影!
他就怕狄昭昭這個時候,忽然再追問下去,讓他講講為什麼之類的。
胡元跟兔子一樣嗖的一下蹦起來,裝作無事的轉轉身體,活動手腳,還欲蓋彌彰地乾巴巴說:「蹲得有點累了,活動一下。」
見狄昭昭眼眸亮晶晶地看他。
胡元有種自己是只被黃鼠狼盯上的雞一樣的錯覺,慌慌的,毛毛的。
不要看他!!他就是個衙役啊!!雖然有過當捕頭的心,但那不還是遙遠的夢嗎?
讀書人那個詞叫什麼來著?什麼苗助長來著?是這麼用的吧?
他連忙求助地看向狄松實派來保護狄昭昭的那個人。
那人呵地笑了一聲,給了他一個「不聽好人言」的眼神,無情的挪開了視線。
胡元心一涼,又病急亂投醫地往路口一指:「你看來了一輛騾車。」
狄昭昭趕緊看去,真的見到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腿好像有點問題的人,架著騾車朝他們這邊過來。
狄昭昭看車輪。
縫隙里隱隱沾著泥和草。
狄昭昭又看車棚、車窗、車帷、還有那頭騾的蹄……
狄昭昭也騰的一下站起來。
馬車緩緩停在城門口。
「出城去做什麼?車上還有人嗎?」
孫園神經緊繃,城門口竟然也嚴起來了?他緊張地聽外面的聲音,希望牛瘸子能應付過去。
「幫人送一點行李去下頭村里。」牛瘸子笑得很討好,姿態也低,年紀不大加上那雙瘸了的腿,很容易讓人感覺可憐。
他也不說車裡到底有沒有人,但這句話就很容易讓人下意識覺得車裡頭沒有別人,也是孫園教他的。
孫園半坐半躺,躲在行李後面,要是粗粗一看,是看不到他的,要是真仔細的檢查,他也能站起來,說是護著這些僱主的行李。
而現在,他就屏住呼吸,裝作車裡沒有人。
只聽見外面傳來幾人聲音。
「那你下來留個指印。」
「我認識,就是對可憐的兄弟,人也好,街坊四鄰都夸。」
孫園聽外頭的話,鬆了一口氣,又心裡發笑,有些得意起來。
「確實都是一些行李。」
「指印也印好了。」
眼看這語調,馬上就能成功出城了,孫園感覺心馬上要落到肚子裡,然後就聽到一道脆生生的聲音說:「不是有兄弟兩個嗎?順便把小的那個指印也采了吧。」
孫園有點懵。
果然又有人問:「派人去他家一趟?」
「不用那麼麻煩,就從這個車廂轉角取好了,上車都應該會下意識扶一下。」狄昭昭已經盯上這個看著大體乾淨,但是細處明顯很髒,只是表面光的車了。
狄昭昭手一指,立馬有人上來,在上車的這一邊,在這個轉角兩側開始刷刷干起活來,磁粉法在這個時候顯然不合適,無論鐵粉、還是磁石粉,都會往下掉,於是用的是煙墨法。
好在指印多,不怕損失,稍微糙一點也沒關係。
很快,許多重重疊疊的指印顯露出來,狄昭昭一下就注意到了出現最多的兩枚指印。
一枚是剛剛他才看過的,屬於牛瘸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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