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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嘴巴的人,想到身上旱澇保收又體面的編制可能沒了,便也變成緊嘴巴了。
不過見氣氛有些尷尬,有老油條熟練踩著規矩的底線笑道:「您可別不信,若沒有狄公子和小郎君,咱可連這人都發現不了。」
牛捕頭也熟練的在規則旁施展拳腳,幫腔道:「三條直接線索。」
連鍾老都一驚,他試圖確定:「撰寫卷宗時,能與兇手有強相關的線索,才能定為直接線索。」
像是某某和酒樓某掌柜發生過口角,所以有嫌疑,這種可不能稱作直接線索。
「沒錯的。」
三老嘖嘖稱奇,他們當初自己辦這案子,別說三條了,連直接線索都沒有,完全是雲山霧繞。
小昭昭躲在爹爹腿後面,探出小腦袋往外看。
一群人走過來,後面還跟著好多人,看起來還兇巴巴的,狄昭昭忍不住縮到爹爹身後。
小臉鼓鼓地看對面,哼,你們人多我也不怕,我有爹爹!
同樣一臉懵逼的狄先裕:「……」
瑟瑟發抖.jpg
要不是小昭昭太小太矮,他也想直接把小昭昭拿到前面來擋住他,他也不想直面這種場面啊!
還沒鬧清楚對面這領著烏泱泱一群人的三老身份,只覺得地位好像挺高的樣子。
左廳里,就有一人快步而出,面帶身心愉悅的痛快笑容,新冒出來的白髮都像在發光,他對狄昭昭道:「昭哥兒你說的果然沒錯!」
狄昭昭眼前一亮,大理寺卿可是小孩認知里大理寺里管所有人的厲害大人,肯定比對面三個爺爺厲害!
他連忙高興地喊:「高爺爺,你快來!」
小孩拉著爹爹飛快投奔穿著紫袍,容光煥發的高致遠。
高寺卿走過來,這才看清了著急前來的三老,有些吃驚,又感覺有些理所當然,笑著見禮問候道:「鍾公、李公、錢公。」
向來最會為人處世的高致遠,這次竟沒選擇招待三老,而是轉頭來看狄昭昭父子,先對狄先裕笑道:「傳言誤我,竟不知你有如此巧思。」
狄先裕:震驚臉.jpg
發生了什麼?
「不是,您肯定是搞錯了……」狄先裕連忙解釋,瘋狂搖頭。
這次足跡絕對和他沒關係!絕對!
把他這百十斤賣了,他也沒這本事,要不然他就把自己給吃了!
不說什麼左撇子的足跡特點了。連倒著走步子更小,走得更慢,體現在腳印上距離短,印記深。這些都是聽了昭哥兒說,他才恍然大悟的!!!
高寺卿只是笑笑,一副仿佛知他憊懶的包容表情:「你就是太謙虛了,才讓外界誤了你。」
說完,他也不和狄先裕這個愛自謙藏拙的多說什麼,反正等狄寺丞忙完了,自然有人來操心。
他低頭,笑得慈祥,像是看金缽缽一樣看狄昭昭:「昭哥兒可真當厲害,猜得一絲不錯。」
狄昭昭黑溜溜的眼睛一下亮了:「壞人招了?」
鍾老也顧不上氣惱這個昔日下屬如今得意,竟不理睬他,趕緊問:「這案子真破了?」
大理寺卿直接點頭:「本還負隅頑抗,想著狡辯抵賴,狄寺丞拿證據一壓、一詐,他心神一慌,便說漏了嘴。」
在場誰沒審過案子?
有點經驗都知道一旦說漏了嘴,哪怕再小一個點。只要被找到破綻,攻破了心防,就跟遭遇洪水的堤壩漏了一個小口,只會越漏越多,再堵不住了。
第一審粗粗問過一遍,第二遍再揪著細節繼續問,總能讓人把所有都撂乾淨。
犯人能有幾次犯案的機會?他們大理寺隨便找個人出來,不都審過幾百樁案子?比經驗比耐心比審問技巧……哪一樣是嫌犯比得過的?
更何況是由狄寺丞親自審。
狄昭昭一喜,趕緊問:「那他為什麼燒酒樓?」小孩好奇地睜大眼睛。
高寺卿道:「因為憤憤不平。」他從頭說起,「這人當年在圈子裡也是名噪一時的廚子,因為與一食客糾紛被打斷了右手,要休養很久,吉祥酒樓等不了幾個月,便花大價錢請了個新廚子。」
「酒樓滿意新大廚,給了他一筆賠償,便打發他走了,他不滿意去鬧,沒鬧成,反而被一群惡漢纏上……」
越是鬧,越是被收拾得很慘,被打,被逼著搬家,被鬧的妻離子散,被再次打斷正在養傷的右手。
狄昭昭不懂了:「那他為什麼不報官啊?而且六間被燒的酒樓里,也沒有吉祥酒樓啊!」
狄先裕也聽得有點迷糊,這人報仇還能找錯了對象?
牛捕頭想起那老頭見到自己就下意識發顫的模樣,倒是有點猜測:「他莫不是不敢?被收拾怕了?」
大理寺卿點頭肯定他這個說法:「別看他放火燒得厲害,性子孬得很。不僅不敢報官,怕事後被酒樓背後東家報復,連吉祥酒樓都不敢往近了湊。」
「右手被打斷,一身自幼苦練的廚藝就廢了七七八八,他本就因為廚藝天賦高有些傲,一朝跌落谷底成了廢人,越是脾氣暴,日子就一年比一年差。」
高致遠說著,都下意識回想起剛剛在裡面審問時發生的事。
徐田被一個個問題逼得越吐越多,滿臉煞白,手腳癱軟地跌坐在地。
他額頭布滿汗珠,眼睛卻赤紅,聲音嘶啞又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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