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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納悶了,難不成皇宮裡也有人喜歡吃糖葫蘆?怎麼每次昭哥兒一要就有?
狄先裕從糖葫蘆山酥側面挖了一大勺,送進嘴裡,感覺著舌尖翻湧的滋味,極品的山楂、熬製糖漿用的十幾種時節果木炭,還有不知多少工夫才能製作出的「掉地不沾沙,酥脆不黏牙」糖漿脆殼,腦袋裡不禁冒出一個狂野的想法——景泰帝不會也喜歡偷偷吃糖葫蘆吧?
如果景泰帝知道他腦袋裡這個想法,怕是也要體驗一下狄松實的苦惱,額頭狠狠迸出一根青筋。
狄昭昭看著被挖了一大塊的糖葫蘆山酥,暗暗低聲:「那你還吃!!有本事不要偷吃我的糖葫蘆啊!!你把勺子放下!你又沒有那麼喜歡糖葫蘆!!!」
「不放,」鹹魚面不改色咔嚓咔嚓吃著:「我跟你說有些東西啊,它本來不是很好吃,但是如果是搶來的,那就格外好吃了!」
狄昭昭:「……」
也只有他爹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話了,還是當面說!
狄昭昭都氣笑了:「所以搶我的最好吃是吧?你還挖!勺子給我!!」
見兒子嚴肅端重的表情破功,鹹魚頓時眉開眼笑。
他最近最大的樂趣,就是逗得愈發像是小大人一樣的昭哥兒破功,臉上露出羞惱、氣炸、惡狠狠、氣吼吼的豐富表情。
他把勺子放下,留下最後一小塊,把方盞推過去:「喏,看我多好,還給你留了一塊。吃吧,回去我肯定不告狀。」
「你還好意思告狀!」狄昭昭拳頭都捏緊了,也不看看你吃了多少?
「不吃我吃了。」鹹魚不接話。
狄昭昭趕緊把最後一點搜刮到嘴裡。
狄先裕看他跟護食的小倉鼠似乎,還偷偷轉了轉身子背對著他,差點忍不住笑出來,樂得好像夏日喝了一桶冰鎮酸梅湯,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洋溢著舒坦快樂的氣息。
「爹你怎麼忽然跑過來了?」狄昭不解的問,總不能是為了特地過來搶一口他的糖葫蘆山酥?
狄先裕臉瞬間皺成一團,頭疼道:「你是不知道前面氣氛有多古怪,跟話本里殺氣瀰漫、刀光劍影似的,坐那兒哪裡還吃得下東西?」
狄昭昭好奇看他:「說說唄?」
「反正我偷偷溜走的時候,前面已經進展到有小國妥協了戰馬和兵器,看表情像是被狠狠被剜了一塊肉,估計短時間內就算有賊心,也沒賊工具了。」狄先裕搖搖頭說。
狄昭昭看向前方,好像能感覺到在推杯換盞中,那些朝中大員,幾番巧舌威誘,讓好些此前露出覬覦之心,像鬣狗一樣蹲在陰暗處隨時撲上來咬人一口的傢伙,再不敢起別的心思。
宴後。
皇上派人派護衛,沿著宮中少人之路,將狄昭引到玉照殿內。
「皇上與諸位大人在內等候,皇上此前吩咐過,就不需要通報了,狄大人從這扇門進就好。」
「勞煩梁總管了。」狄昭昭應下。
他跨步進去,抬眸一看,看到了好些文臣武將,個個都身穿紫袍,倒襯得他一身緋袍像是花園中的一枝獨秀了。
相比方才宴席上的觥籌交錯,美婢來往,伴隨著陣陣叫好聲和喝彩聲的盛況,此刻的殿內的寂靜,就好像穿過一扇門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景泰帝見他到來,面色緩和了些,先給賜了座,才拿出一疊不薄不厚的資料:「這是此前朝廷探子搜集的巫馬靖的資料。」
狄昭昭從內侍手中接過,快速翻看了一下。
資料也算詳盡,尤其是他成名後戰役部分,樁樁件件都透出不凡,可看出此人確實善於練兵,嫻熟兵法。
連他的出身也是查過的,查出的東西非常真實自然。
巫馬靖這方面布置確實好,至少在狄昭昭道破之前,沒有人懷疑他連這個讓他處於王位競爭劣勢的身份都是假的。
但還是被狄昭昭看破了。
倒霉就倒霉在這孩子非要往人面前硬湊,人都懟上來了,狄昭昭能不多看兩眼嗎?
即使是路邊有一條狗多衝著自己汪汪叫兩聲,想來是人都要轉頭多看兩眼的。
狄昭昭迎上一群炯炯有神的模樣,他道:「雖然之前沒查出來什麼問題,但是從他出生地,還有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看,他身份應該是有點問題,年齡也大概率是對不上的。」
「狄昭這方面的判斷準確度還是很高的。」狄松實先作保,然後又很嚴謹地說,「如果專門派人死盯這一塊的話,若不是真的,必然會有結果。畢竟假的真不了。」
蕭徽懶洋洋道:「這可麻煩,還不知等到什麼時候才有結果,要我說啊……」
他這個「要我說啊」的不著調語氣一出來,在場眾人眼皮子都一跳。
對蕭徽來說,可沒有手軟這種說法,怎麼方便怎麼來,怎麼快捷怎麼來,出手怎麼果斷怎麼來,最好能一刀扎中敵人七寸,一刀了事,乾淨利落。
他乾脆地說:「……費這工夫去查做什麼?敵後戰場也是戰場,哪有心慈手軟的道理?直接給他定死了,就說他年齡對不上的,面貌也有異,來路不正,血統不明,再編一兩個真真假假的線索,自然就亂了。」
「先把水攪渾,送他點明槍暗箭,要是之後真查出大料來,再最後一把給他釘死。」
狗!你是真不怕得罪人!
在座不少人都感覺太陽穴突突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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