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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漢床形狀類似沙發,可坐可臥,此刻中間擺放的滿是吃食的小几,將兩頭隔開。
鹹魚盯著對面的兒子,怒瞪之。
狄昭昭吃完一小個山楂酥餅,發現爹爹在看自己,驕傲地挺起胸膛:「爹爹也覺得我寫得好對吧?」
狄先裕幽怨得像是一隻被偷了存糧的松鼠:「這個序是不是你寫的?」
狄昭昭一抬下巴:「可愛吧?」驕傲完,他又道,「我是按照當初爹爹你帶我玩的快樂感覺寫的。」
鹹魚:「……」
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誠不欺我!
今年冬日有些冷,但許多書迷依舊迫不及待地出門。
聞墨書坊門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有叫賣的,有蹲守的,有許多官員勛貴的家僕,還有倒買倒賣的倒爺。
這裡頭有個獨特的群體:各地的小乞兒。
天寒地凍,本該是最難捱的季節,每年都要凍死不少人,但今年有些不同。只要願意幫忙跑腿送書,可以得到一身衣服,還有每日的飯食。
他們洗了澡,穿上了乾淨的新衣服,雖然每天都在寒風裡跑來跑去送書,但吃得飽,身上總是暖和的。
於是,即使是銀裝素裹的冬日,這新故事的第二篇,也順利地送入了千家萬戶。
最熱鬧的,還是聞墨書坊,還有各家茶樓、酒樓。
「別擠別擠!!」
「讓我先進去買。」
「前面買到的吱個聲,到底引下來沒,劈了沒?小草有沒有事?」
這是被圍堵到水泄不通的書坊門口。
「小二,上酒!再上點你們的下酒菜。我倒要好好看看,那該千刀萬剮的地主怎麼被雷劈的!」
「兄台買到了?等兄台看完,可否借來一觀?」
此話一出,拿著書踏進酒樓的那人,頓時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目光。
這是人聲鼎沸的酒樓。
更有數不清的茶樓找了聞墨書坊合作,提前一點拿到了書稿,這會兒,已經開始講了!
這樣請了說書先生的茶樓,人是最多的。尤其是那些本就有些名氣的說書先生。
張建白和齊崢也在此間茶樓。
他們作為靜思學堂最優秀的一批學子,自然也是先中了童生,又中了秀才,不論後頭路還有多遠,眼下也是值得慶祝的。
最近熱議的事,即使是穩重的老人都忍不住討論,更別說心性未定的少年人了。
不過有趣的是,自打那場畢堂考後,兩個原本隱隱有些較勁兒的少年,倒是成了很好的朋友。
齊崢說:「我堂弟給我推薦的茶樓,說是此間說書先生口才很是不錯。」
張建白點頭,抬頭看向台上的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情緒飽滿,隨著情節的起伏營造氣氛,調整語速,很快就把人都帶進了故事裡。
故事中,小草在一個不打雷的普通雨天,試著在山頭樹上繫繩子,讓它順著風向,高高飄起在空中。
「天上沒有雷,這繩上纏繞的細絲竟然也會炸開?」
「當然了,之前國子監的蔡講直不是分析過,說天上的雷也可能是風雲摩擦堆集出來的嗎?他好像還試過了,說是跟頭髮絲被摩擦吸引開很像。」
「但這繩子上的細絲怎麼也會炸開?!」
「被雨水打濕啊!然後天空中又有電。」
……
正值冬日,許多書中的小實驗都可以自己動手嘗試。
不管有沒有嘗試出正確的結果,但嘗試過後,必然有五花八門的聲音。
每當說書先生說出小草的進展時,就會有猜對了、往這方面想過的人發出驚呼:「我就說吧!」
而此前完全想岔了路的人,則逐漸在與旁人的爭論中安靜下來。
小草偷偷聯合村裡的孩子,幾次差點被發現。
聽得人心都懸起來,為他們捏一把冷汗。
但每每有一些小進展,又忍不住一點點生出希望,好像真的要成了!
小草一點點向著目標推進。
書迷們的希望也越攀越高,並在按捺不住的期待中,將探索天雷的步驟和過程都記在腦海里。
在故事的高潮。
當聽到小草提前看出了雷雨天氣,放了一張用撿垃圾湊出來的油紙做的風箏,並且風箏上畫了頂著姓氏、外貌特徵相似的豬頭吸引惡霸地主時。
許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綁在豎直骨架上的那枚細長銅鑰匙有什麼用?不會是告訴老天,這鑰匙的主人飽受折磨?」
「你不覺得跟引雷塔上的那根鐵棍很像嗎?」
「別吵別吵,後頭正關鍵。」
眾所周知,在風大的時候,風箏是很不好收的,卯足了力氣都很難扯下來。
而風雨欲來時,風力是逐漸加大的,即使拴在固定位置,也完全不用擔心它掉下來。
那地主在回家的必經之路,看到天上的豬頭果然罵罵咧咧上前,邊罵邊扯。
骯髒詛咒的話,威脅咒罵的話從他嘴裡不斷湧出,連詞都不帶重複的。
那些點名威脅,更讓人心悸。
躲在暗處的孩子們連呼吸都不敢,屏著氣,瞪大了眼睛看。
有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扒著牆問道:「他拉不下來,會不會讓別人去?」
身上臉上都是傷的另一個小孩,摸摸自己臉上的傷,緊張又肯定地說:「不會的,誰惹他生氣了,他都是親自打的,說別人動手他出不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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