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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從昭哥兒字都還人不全的時候開始寫的,歪歪扭扭的稚嫩筆觸,甚至還有錯別字,但字字句句確實是寫著對爹爹的崇拜和歡喜。
倒也不只是有狄先裕,家人都有出場,只是占比明顯沒有成日有閒工夫的鹹魚多而已。
而且樁樁件件,都能回憶起來。
能看得出小孩對家人的珍視和愛護。
要知道許多孩子被管束的時候,都難免生出怨懟的情緒,但即使是這種時刻,記載的筆觸也都是懊惱的、可愛的,還為長輩說好話呢!
就和打小一樣好哄又不記仇,被逗哭了都能很快被哄好,實在是惹長輩疼愛。
忽然注意到日記里這部分被看到,狄昭昭臉頰頓時湧起一片薄紅,忙伸手捂住:「這個不能看。」
狄先裕卻覺得有趣極了,他厚臉皮的一縮手,把書一合,無賴地往自己身後一藏:「歸我了。」
他義正言辭:「你記的這些不少都有失偏頗,尤其是關於技術方面的,我沒收了!」
這下昭哥兒證據也沒有了,他還能截獲一本日記,回頭慢慢看,嘿嘿。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狄昭昭不敢相信地看他,然後有點慶幸的說:「幸好我不止這一本。」
這次又換成狄先裕表情龜裂了,他連忙翻到最後,發現手上這一本確實只記錄到大概七八歲就沒了。
「你到底寫了多少?」狄先裕覺得光這個日記,怕是都比他這輩子寫得功課多了,這怕是把寫史書的勁兒都拿來了吧?
狄昭昭才不理他,哼了一聲,又去看祖父。
狄松實面不改色:「此事你們自己處理。」說完又重申,「現在家中光景截然不同,但國有國法,家中家規也從沒變過,行事多思量,否則家裡祠堂也不是擺設。」
鹹魚頓時皮一緊,是他最近坑爹太明顯,在點他嗎?
狄昭昭也神經緊繃,趕緊站好,覺得是祖父在提醒他,即使入朝為官,得天子青睞,也要守住本心。
父子倆頓時老實了。
狄松實多年積累的威懾力,氣勢半分不減,尤其治得住皮起來的狄先裕和狄昭昭。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乖巧起來。
父子倆偷偷對視一眼,飛快達成了臨時統一戰線的協議。
接下來這些天,狄昭昭忙碌得很。
一邊防著神出鬼沒探聽情報,意圖偷走他剩餘日記本的狄先裕,一邊又要參加鹿鳴宴,謝師宴等等一系列禮節和流程。
十幾天時間一晃而過。
某鹹魚的坑崽書作也越傳越廣。
當然,狄先裕同樣也不覺得自己是坑崽,他理直氣壯,他分明是在揭露真相!
這份理直氣壯,與狄昭昭不覺得自己是在坑爹一樣,如出一轍的有理有據有底氣。
不過相比鹹魚的悠哉,狄昭昭就忙碌多了。
狄松實從前護著孫兒,挑選著重要的、必要的案件做,不讓人累著,以保存精力念書做學問。
但如今入仕之後,這份顧慮就沒有了。
從前自己就是拼命三郎、事必躬親的狄松實,如今用起狄昭來同樣毫不留情。
即使是自家孩子,但依舊鐵面無私,要求嚴苛,出了錯同樣毫不留情地喊到屋裡來訓斥,責令定期改正。
狄昭在這樣的高壓下成長得飛快,短短時日就拉起了手下一幫人馬,學會了如何調度手下的差役,擅長出外勤行動的、細心適合整理卷宗的、人面廣能搜集情報的,審訊等手段出眾的……
於是在眾人為書中內容驚訝,而將目光聚集過來的時候,狄昭昭就已經帶領大理寺官差在短短几日內,偵破了好幾個案件。
京城中人無不嘖嘖稱奇。
覺得能如此年輕就三元及第的人,完全無愧於書中描繪,也無愧於京中流傳的名氣。
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厲害天才,這會兒正被挑出錯處,慫兮兮挨著訓。
「第一次排查的時候為什麼會漏了這個嚴大壯?」狄松實目光如炬。
狄昭昭都有點不敢直視祖父的目光,最近他上手全程辦案子,才知道前前後後是多大一攤子事,要調度多少資源多少人手,從搜證、到排查、到換查證方向,到人力安排,到抓捕布置……總能被祖父挑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原本翹起來小尾巴都有點蔫蔫的垂落,每次匯報都繃緊了神經,生怕毫不留情的祖父什麼時候挑出一個大錯處,當眾訓他一頓。
他可是大理寺的小神探。
小神探要是被訓,多丟臉啊!
他站得直直的,思索後謹慎的說:「因為行動的差役里有個新進的,經驗不足,只聽鄰居說嚴大壯那日在家,就沒有再細問,後來才知道鄰居並沒看到本人,只是看到屋裡一直點著燈,所以以為他在家。」
當真差一點就把這人漏過了,還是第一條線索查到最後成了死路,狄昭昭又換了一條線索從頭開始,憑實力硬破,這才將人逮住。
「從這條線索查完,到換新的線索再重新開始,足足耽擱了兩天時間。若嚴大壯是個果決的,在你們第一次排查過後,他就直接跑了。」狄松實眉峰緊蹙,面色黑沉,顯然這個疏漏很不滿意。
他語氣嚴肅:「結案後你有追責嗎?誰布置的排查,為什麼不給新進的差役配上老手?這個新進的周忠有沒有反省檢討,有沒有主動去學習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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