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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夥該拜的都拜了,到最後自然就可以去拜想拜的。
從前,狄家到這幾天,門庭就冷清下來。
因為狄松實是個大公無私的秉正性子,在那些走不通關係,求不到人情,甚至施壓都無用的人嘴裡,他是個又臭又硬的石頭。
若一無親、二無戚,又有誰會特地來給這樣的臭石頭拜年,拉關係呢?
有關係了,遇到事了也不一定會照顧,又何苦來哉花這個心思?
但這兩年,明顯就不同了。
年尾上門來拜年的,逐漸多起來。
今年尤為多!
全是衝著穎悟伯狄先裕來的!
如今狄先裕在朝廷百官中的形象,已然成為了風姿卓越、性子懶散獨特的世外高人。
不求權利,不求官職,甚至不求名聲,卻有一雙發現天地之巧妙的慧眼。
許許多多的巧思,就是他最好的代名詞,鹹魚只需要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似有光芒籠罩,猶如風塵外物。
鹹魚:??
鹹魚:!!!
鹹魚:嗷嗷嗚嗚嗚——
狄先裕哽咽,看著門外的那群賓客,就跟看到植物大戰殭屍里一群群要攻破家門的喪屍一樣,可怕!
他把他爹往外推:「爹,你去招待就好了啊!」
他還捧人:「你可是咱家的一家之主!」
狄松實:「……」
膽子肥了,還敢推他了?
睨兒子一眼:「你看看一個個,都是為你而來。我出去他們也不會走。」
狄松實現在已經放棄探究這個兒子的本領了。
從前,他以為是對「光」有研究,有興趣。
再後來,又覺得是對「力」有些想法。
再後來,又發現他對馬蹄、犯罪人的活動範圍……有研究。
前不久宮宴,二郎居然連冬日會無端被打的小事都琢磨過了?
他算是發現了,這世上無窮無盡的規律、奇怪的事,什麼好玩二郎就會去搗鼓一下。
他無奈:「你連天地之電都敢玩,不過是接待幾個賓客,非要我去作甚?」
若是往日,他是必須出面的。
因為只讓家中二子接待賓客,稍微有點身份的,都不免有怠慢之嫌。
但現在二郎已經有了爵位和封號,他即使不出面,也不會有人敢說狄府怠慢。
狄先裕震聲:「什麼叫我都敢玩電?那是昭哥兒!」他強調,「昭哥兒!」
那什麼吹泡泡水,分明是臭小子自己玩出來的!
「你說是就是吧。」已經被坑過許多次的祖父,如今也想通了,反正都是他狄家兒孫,是誰都不打緊了。
跟二郎糾纏,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鹹魚:?
來人成分很複雜。
不僅身份複雜、地位複雜、來意複雜,還各部都有,唯一不複雜,而且高度統一的是:都覺得穎悟伯能幫他們出出主意。
走關係,走人情,也許就是自古以來的傳統了。
研究玻璃的工部、琉璃世家、甚至道士都來了!
「不知近段時間,穎悟伯可有新的靈感和想法,若能指點我等一二,自是不勝感激……」
「我們從令郎打獵玩具的圖紙里得到靈感,又更新了一下天罡破陣椎的圖紙……」
「這個《砍人分析》……」
狄先裕:?
除了他畫的那個玻璃大餅,其它不都是狄昭昭那傢伙搗鼓出來的東西嗎?
鹹魚頭昏。
鹹魚很氣。
鹹魚決定把崽拉來衝鋒!
雖然用崽需謹慎,但這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在派人去叫了昭哥兒後,狄先裕端起笑容,開始打太極。
說了等於沒說,沒說又像是說了——中國人刻在骨子裡、博大精深的語言技巧。
可用於各種場合和領域,小到「小孩作業被狗吃了」,大到一些不適合直說的官腔。
狄先裕本身是並沒有熟練掌握這種技巧的。
但他確確實實不會這些技術,說起話來,自然就像是打太極,或許也能叫做無師自通?
場面一時間很和諧。
待客的廳外。
狄昭昭忽然探頭,眼眸亮晶晶地看屋裡頭。
小臉興奮,手拉了拉後頭的狄明:「明哥哥你看!」
於是乎,這個新年,狄家過得是團圓歡喜,又雞飛狗跳,摻雜著嗚咽狼叫,還有追著要揍崽的亂叫聲……
熱鬧極了!
***
雲夢,狄家祖宅。
狄氏一族的族長狄十三公,在年後最後一天,跟族人們宣布了京城這支,要回鄉科考的消息。
狄十三公已經八十有三,是族中年齡最大的一批人之一,談不上老謀深算,但也有幾分智慧。
老爺子有先說壞消息,再說好消息的習慣。
他語氣有點沉重的嘆道:「雖同出一脈,但有些事,我還是得提醒幾句。」
「六房這一支,不僅有京官,現在兩個孩子也有出息。大郎擅學,指不定今年就一舉高中,二郎也出息,年紀輕輕就貴為伯爵……」
說得老家其他幾支都有些高攀的無力,還難免生出幾分嫉妒。
狄十三公話鋒一轉:「但自從松實的爹娘去世,家中又沒有與他關係親近的叔伯,如今他們那一支與咱們的關係,也逐漸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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