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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齒不清的問:「到泥有豆難吶?」(到底有多難呢?)
狄先裕頓了頓,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麼描述,照相機這種說出來昭哥兒肯定聽都聽不懂,更別說想像難度了,也不能說啊。
思考片刻,他說:「比如咱們要找一種看不見的光,你說該怎麼找?」
小傢伙這下該嚇傻了吧?該知道坑爹坑得有多深了吧!
狄昭昭沒被嚇到,反而一臉崇拜和驚奇:「既然都看不到,爹你怎麼知道有這種光呀?」
臭小子,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奇怪?
狄先裕一下被問住,總不能說他就是知道紫外線這種東西吧?
對上昭哥兒烏亮烏亮的好奇眼睛,狄先裕絞盡腦汁編瞎話:「因為爹知道它住在紫光旁邊。」
狄昭昭忽然一臉驚喜:「那我們只要找到紫光就好了啊,然後就可以去隔壁敲門了。」
狄先裕有些卡殼,還可以這麼理解嗎?難道不是什麼光波啊、波段啊、長短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他腦殼疼,仿佛逝去的初中物理老師在敲他的頭,「咱也找不到紫光吧?」
「不是啊,爹你忘了嗎?」狄昭昭興奮地跳起來,手舞足蹈地比劃,「爹你帶我做過天虹啊,七個顏色的,特別漂亮,那時你還跟我說,天虹不是喝雨水的蟲。」
「對了對了,那次我們拿娘妝檯上的琉璃盞去玩,還被娘訓了呢!爹你不記得了嗎?」
狄先裕哪裡是不記得,他是驚呆了。
呆滯了一會兒,忽然鯉魚打挺一樣從床上彈起來,驚嘆道:「好像真不是完全不能搞。」
第9章 紫霸王
又是幾日。
清早,日頭正好。
狄昭昭一蹦一跳地從屋裡出來,小臉上寫滿陽光明媚,渾身像是在喜滋滋的冒泡。
他捧著一盞玲瓏剔透的琉璃蓮花燈,小手喜愛地摸來摸去,先是往腰間環佩處掛,又覺得不放心,取下來往懷裡揣。
一副稀罕得不行的小模樣。
在院子裡躺椅上曬太陽的狄先裕抬頭見此,有點詫異地瞧著兒子,「你娘真給你了?」
「對呀!」狄昭昭小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還寶貝兮兮的捧著琉璃蓮花燈給爹爹看,問道,「爹爹,你說我編個蓮花宮絛,把琉璃燈掛在腰上怎麼樣?」
「睡覺放在枕頭底下就算了,哪有人把琉璃蓮花燈掛在身上的?」狄先裕語氣有點酸溜溜的感慨,「你娘可真疼你,這麼貴的東西就給你當玩具了。」
這琉璃蓮花燈,小巧精緻,通體晶瑩剔透。每一片花瓣都暈染著淡淡的粉色,中間若點上燈,燈芯如暖陽,會把淺嫩的花瓣照得透亮,逸態橫生。
可當擺件、清新淡雅,亦可作盞燈、有春綻人間之美,在京城頗受小娘子們喜愛。
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小小一隻,拳頭大小,剛好可以托在手心,卻貴得令人咋舌,足足百兩銀子一隻,還不一定買得到。
狄昭昭這麼個成日裡野來野去的皮小孩,哪裡懂得欣賞這份淡雅精巧、巧奪天工的美?
不過是把它當造天虹的玩具而已。
「娘當然疼我啦,我這麼乖,這麼可愛!」狄昭昭一點沒發現爹爹酸酸的,挺起小胸膛,自信滿滿。
狄先裕伸手去捏他的小臉,逗弄他:「你忘了前幾天才被罰站了,哪裡乖了?」
「才沒有,」狄昭昭小臉氣呼呼地鼓起,「爹你之前還說,昭哥兒抓壞人是勇敢。」
而且他被娘親罰站的時候,都沒有跟娘說是爹爹帶他去小廚房偷吃,自己一個人罰的站!
想想就更生氣了!
氣成河豚.jpg
「不和你玩了。」狄昭昭不理他爹,氣呼呼地一個人抱著琉璃蓮花燈,跑到旁邊,自己玩起來。
小傢伙這幾天已經玩得有了心得,把手上的琉璃小燈一舉,熟練地轉轉找好角度。
很快,不遠處的青石板上就出現一道七彩的光,漂亮得不行。
「哇,這次好快!」狄昭昭一下又開心起來。
他樂呵呵地轉動手裡的琉璃蓮花燈,一會兒自己跑去天虹照到的地方,一會兒又操縱天虹去照他自己摁了指印的地方。
東跑跑西跑跑,玩得不亦樂乎。
***
院中那棵大樹下。
被支使進屋去問顧筠的雲福,這會兒回來了,他對狄先裕道:「夫人說,若您也喜歡,可以花錢去天工坊定製。」和小娃娃吃醋做甚?
雲福沒把最後一句複述出來。
狄先裕卻還是聽出來了,他嘆了口氣,感慨:「我的家庭地位啊,幸好家裡沒養狗。」
雖跟了個鹹魚主子,但云福其實很能幹,他道:「二爺若想要那種三個面的琉璃器,可以去天工坊定製,雖然通透方面要求高了些,顏色也不能太雜太深太艷,但形狀簡單,想來也不會太貴。」
這是前兩日爺倆在家翻箱倒櫃找琉璃器的時候,給雲福一等丫鬟小廝提的要求。
直到把家裡所有琉璃器都禍禍了一遍,找到了內有相似構造且通透的琉璃蓮花燈,這才作罷。
狄先裕擺擺手:「我要那玩意兒幹嘛?」
他是瘋了,才會花那麼多錢,去定製一個琉璃版的三稜鏡。就那慘兮兮的、和影視劇里沒法比的效果,他都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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