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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昭昭看著逐日反饋回來的消息,慢慢察覺到這一點。
烏亮的眼眸里, 浮現出思考的神色。
沒有太久, 狄昭昭就被請來府衙。
他看見明捕頭精神振奮的模樣, 迎面就問:「找到人了?」
「基本鎖定了,剛想著等你來了一起說。狄世子可要先去見見知府大人?還是直接同我去後衙?」明捕頭問。
這陣子, 狄昭昭每次來府衙, 都要先去見一趟知府, 旁人還以為他敬重長輩,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幫師父突擊看看知府的情況,看其有沒有異動。
而就在昨日午時,蕭徽就同他說,日後不必再行此事了。
此刻聽到明捕頭問,狄昭昭擔憂得眉頭輕皺了一下,又飛快恢復,搖頭沖明捕頭說:「不必了,直接去後衙,等有時間再去拜會。」
後衙。
明捕頭跟衙門門口的石獅子一樣,鎮守在桌前,神情肅穆,氣血充沛的模樣,在場的許多衙役也都如此,顯然大幹這幾天,成功找到了極有可能是兇手的大案嫌疑人,腰杆都挺直了些。
別的不說,採花大盜案,可是余唐府婦孺皆知的大案子,他們竟然參與其中,最後還破案了!
看到狄昭昭進來,屋內衙役們都忍不住偷偷看他。
其實在發海捕文書之前,搜遍全余唐府的青樓等可疑場所,一無所獲時,已經隱隱有些懷疑的聲音了。
只是連受害的冷姑娘都親自指認,說此人就是兇手,大家也只能把這份疑惑壓在心裡。
只是沒想到,轉機來得這麼快。
海捕文書一發,竟然有這麼多人都覺得眼熟!
這會兒,人真的找到了,還與狄昭昭描述的特徵所差無幾,私底下討論時,聲音一下就反轉了。
「擺在我面前,我都不敢說這一男一女是一個人。」衙役有點好奇的翻看衙門裡存放的泥人,他說,「狄世子這都能捏出來,這人被捉,真不冤。」
「狄世子,還真的是名不虛傳。」同行回來的衙役也感慨。
明捕頭聽著手下衙役的話,都不由點頭:「我要是兇手,還知道這麼些內情,怕是日後聽到狄世子的名字,就聞風喪膽了。」
這都是衙門忙碌中的日常閒聊,狄昭昭是完全不知情的,他現在只想知道,這個採花大盜到底是什麼情況。
明捕頭直接說道:「根據這幾日的走訪詢問的情況,這個採花大盜應該是隨著一艘花船多次來到余唐。」
「根據聶家五郎所言,他曾經在花船包間看戲聽曲時,玩弄……咳咳,不慎弄髒了一侍花女的妝容,出房出恭時,無意中曾看到此人被喊來,在角落裡給人補妝面。」
「據他表示,因為那侍花女坐著,讓人跪著給她上妝,故而驚訝得多看了兩眼。」
「還有糧鋪睨掌柜也提供線索,這可能是花船上一名打小買來的雜奴,原是看著身量骨架小,買來當做配的戲角培養,只是後來嗓和身段都練不出來,就淪為雜役。」
狄昭昭有點迷糊了,忍不住問道:「這個花船到底是做什麼的?怎麼聽起來又是青樓一樣,又是唱戲的。」
明捕頭頓了頓,遲疑了一下還是說:「表面上看起來是唱戲的,實際上是青樓,花銷很高,去一次相當於我兩三個月的俸祿。」
因為太貴,這個在江道上的移動青樓,成為了府衙衙役們的認知盲區。
也是這次遇到了,才知道內有乾坤。
「說說這個花船。」狄昭昭預感有點不好,如今人沒被抓來,說明花船這會兒沒在余唐府停靠,一旦聽到風聲,人就很容易跑了。「這船有固定路線嗎?」
明捕頭點頭繼續說:「有相對固定的一條線,但也不絕對,這個花船自己編了些戲曲,據說很新奇,大都染些色肉之氣,據說客人願意的話,點了人作陪,可以讓花女繼續扮演戲中角色,甚至可以配合客人再演一遍戲中情景,姿色身段不俗,風格多樣各異,非常受有錢人歡迎,故而每年路線相對固定,只是如果有人花大價錢請船的話,也有改變路線的前例。」
每個地方一年只停靠一兩個月,其實也是為了營造「一船難求」的局面,花船做富賈的生意,自然對他們的性格有分析,要是太容易得,就不稀罕了。
但「稀罕」「難求」是一回事,要是不規律行船,讓人毛焦火辣,每每期待落空,那就是得罪人了。
再好的生意也會受影響。
倒是年年有期待,次次都能如期滿足,然後又不讓人一次吃個夠,淺嘗幾次就沒了,自然魂牽夢縈。
不僅如此,每年排演和推出新戲曲的壓力也會小很多。
其中道理不難理解。
狄昭昭又問:「這麼說的話,此船應該現在距離余唐不遠?如果上一次張貼公告時他在的話,現在最多就距離一兩個府城。」
「沒錯,上一次回應時,花船就在余唐,現在花船就在距離不遠下游府城,我師父已經先一步帶著人去追了。」明捕頭道。
他說著,眉頭皺起:「這花船每年路過余唐一次,從開船至今已有數年,花船多夜裡亮燈,白日歇息,每到一處,還會派船上奴僕雜役下來採買,他估計就是趁著這個時機和空當行兇。」
狄昭昭思考了一會兒:「這倒是對上了,而且看起來,他在船上過得不太好,原本他也是學戲的,當初同在一起學的,現在都能使喚他,甚至一個不高興,就能讓他跪著上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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