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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多了挖土來,土多了又加水。
如此反覆。
帶著伺候的幾個人一起,硬生生把一塊好好的硬土地,弄成了稀軟的泥巴坑,一踩一個深深的腳印,還不會拖泥出來的那種。
「這樣的軟得剛剛好!」狄昭昭小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高興地看著眼前的巨大稀泥巴坑,「我們快試試吧。」
狄先裕看著小孩一臉一身泥,還渾然未覺的興奮小模樣,不禁笑出聲來,只恨沒有照相機。
要不他肯定把這小泥娃拍下來,妥妥就是他拿捏長大兒子的黑歷史啊!
狄昭昭一點沒察覺自己變成了小泥人,泥花臉,興奮地第一個往泥坑裡走。
先走過去,再倒著走回來。
正常走、提著一壺水走、躡手躡腳走,讓爹背著他走!
狄昭昭興奮地騎在爹爹背上又抖又扭:「爹爹,你背著我走出的腳印也不一樣啊,不僅整個變深了,前半邊鞋印也變深了。」
狄先裕沒好氣地拍拍背上鬧騰的小孩:「不許亂動!彎腰背著你可不就重心往前了嗎?」
「什麼是重心啊?」狄昭昭好奇寶寶似地,忽然把小腦袋探到前面。
狄先裕:「……」這張該死的嘴!呸!
狄昭昭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不僅是自己親自試,讓爹爹和他一起試,還把能叫來的下人都喊來試。
小孩一邊纏著爹爹問東問西,一邊高興地拉著爹爹繞著稀泥地看一串串腳印,高興得不得了,他好像又要找到壞人的馬腳啦~
***
當狄昭昭正在看腳印,看看到底腳印和壞青銅鼎誰在騙他時,大理寺就沒小孩這麼單純快樂了。
如今十多天都過去了,除了幾天前那三枚疑似縱火犯留下的指印,竟再無更多有用的發現,倒是雞皮倒毛的事扯出來不少。
又是六個主管案件的寺丞坐在一起商議。
不同的是,大理寺卿和兩位少卿也都到了。
高寺卿整個人已經憔悴一截,瘦了一大圈,白髮都憑空多不少。
這樁縱火案,曾經弄下去過三名大理寺卿。
他就是三年前升任的。
現在卻不得不考慮,自己有多大的可能步這個後塵?
氣氛一時有些沉重,不僅是來自上峰的壓力,讓這樣一個囂張的縱火犯逍遙法外,他們當然也面上無光,憋屈得緊。
尤其是想想那伙人有可能正在吃肉喝酒,嗤笑著討論如今京中酒樓都對他們談之色變,鬨笑著官吏無能,便眉頭緊鎖。
正在這時,丁捕頭和隨侍回來復命了。
隨侍走到大理寺卿旁邊,恭敬且簡潔地陳述他辦的差事,說完,猶豫了一下,還是提起:「狄家小郎君好像又有新的發現。」
大理寺卿驚了一下,又趕緊往後看:「人呢?」
幾位寺丞,也都忍不住朝兩人身後看去,以為是他們人高把小孩擋住了。
王寺丞更忍不住直接問:「發現了什麼?」
丁捕頭和隨侍兩人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小郎君只說他要回去想一想。」
眾人本就疑惑,聽了更疑惑,大理寺卿眉頭一擰問:「你們把今日情況仔細說來,不得有一點疏漏。」
「是。」
高寺卿隨侍主講,丁捕頭在旁搭腔補充。
從狄昭昭到處仔仔細細地看燒成灰、燒成焦炭、燒成一坨、燒成一攤的各種物件開始講。
到忽然小臉驚喜,再到小老虎一樣跑得飛快去看腳印……
本來他倆就沒看懂,硬著頭皮講,愣是把一眾大人也都給聽懵了。
原本是疑惑、聽完直接進入到震驚的狀態。
所以這是發現了什麼?
眾人不由把視線全都落在狄松實身上。
狄松實沉吟片刻:「不如等等?」又解釋,「以昭哥兒的性子,若想通了自然會來大理寺的。」
昭哥兒可和二郎不一樣,從不藏著掖著。
王寺丞見他這麼說,發現眾人猶豫還有些急切,似是想當即把人喊來問問發現了什麼,便幫腔道:
「我也覺得等人家孩子自己想清楚得好。要不把人喊來了,結果連人家說的東西都想不明白,琢磨不透,甚至看都看不出來,那可……」
他適時的停下,但後半句都不約而同浮現在在場諸位大人腦海里,不由深吸一口氣,不作聲了。
大理寺卿看看狄松實,最後也只能耐著性子:「那就等等看。」又眉心一擰,督戰道,「排查也不能鬆懈……」
***
狄昭昭這邊,也遇到了一點點小坎坷。
小昭昭眼裡偉大的抓壞人實驗,被狄先裕戲稱為「群魔泥坑亂舞」
由於動靜太大,牽扯的人太多,最後驚動了老太君徐氏和顧筠。
徐氏最疼狄昭昭這個虎頭虎腦、朝氣蓬勃的孫兒,不忍說他,把狄先裕喊去問話。
狄昭昭則站在娘親面前,他拉著顧筠撒嬌:「娘,我真的不是在玩泥巴,是在抓壞人!」
看著小泥人、花貓臉的小昭昭,顧筠不為所動:「從沒聽說過玩泥巴抓壞人的,又是你爹教你的?」
若不是擔心損了狄先裕這個當爹的在孩子眼裡的形象,顧筠就差說:又是你爹忽悠你的?
類似的事太多了,數都數不清,忽悠孩子玩泥巴假裝抓壞人的遊戲,一點都不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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