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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卻不是沒有,這就更給了賀蘭寒更多的想法。後來他也是機緣巧合,救下了一家罹難,只剩一個孤女的芸娘。
那時候芸娘才十幾歲,一直養在閨中,家中出事之後對自己的未來看不見一點希望,整日惴惴不安,惶惶無法自拔。賀蘭寒當時即使想要給她一個未來,也是想要試試看,就問她,可願意與他為手下。
當初芸娘居然誤會賀蘭寒是要納她為妾,一咬牙答應的時候,卻發現,賀蘭寒是真的把她當做手下,除了男女先天性體力上的問題已經一些無法避免的存在外,賀蘭寒把她,把山寨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沒有什麼偏頗的。
幾年的時間,芸娘從一個閨閣小女兒長成了一個獨當一面的老闆娘,就算外頭有些風言風語,她自己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加以賀蘭寒的微微輔助,徹底立穩了腳。別人提起她孫芸娘來,也不是誰的女人這種依附的稱呼,而是孫氏芸娘,一個厲害的讓人側目的角色。
有了芸娘在前,賀蘭寒放心大膽多了。外人都不許女子行醫,懷揣家學的赤清棉裝著一肚子本事沒有人用她,是賀蘭寒給了她一個正大光明的大夫的身份。
其他少女們,也都是有著自己的智慧才幹,憑藉著自己的能力走進山寨,成為賀蘭寒身側的幫手們。
就連他前幾日回來的時候,之所以會在臨陽城外遲到,也是因為當時他在附近的村莊救了一個險些被人綁著用石頭砸死的小丫頭。他為了給人家女孩兒生機的渴望,盤留了會兒,與她說好,若是想要捨棄舊日重獲新生,等他回西姜時走這裡過,她大可跟著一起。
賀蘭葉聽著這些,對兄長的確很佩服,可就這會兒,柳傾和忽地插嘴問:“那她們為何爭執?”
賀蘭寒凜然正義的表情頓時就像是聞見了鼬臭,難以言喻。
見當家匪首被自己妹夫噎的說不出話來,旁邊和賀蘭葉一起趴在暖爐上的赤清棉懶洋洋道:“還能為什麼,有人不識少女心唄。”
他倒是覺著自己是做好事,給人家從苦苦掙扎中逃離了出來,給了她們立身之本,不依附他人的自立,以及絕對的自由,這對於以往養在閨中的少女來說,無異於天神般的拯救,再加上賀蘭寒就算是臉上一道疤,也依舊有著對少女們致命誘惑力的英俊,都是半大不小的丫頭們,傾心自然順理成章。
只可惜,木頭樁子就是木頭樁子,別人家二十來歲的大男人,哪怕沒有娶妻的,也該是沾染過花香,偏他們這個名震西姜的土匪頭頭,純情的嚇人,抱著自己的童子之身,潔身自好到令人嘆為觀止。
這也是為何少女們哪怕偶爾爭執,也不會真的有什麼齟齬。畢竟都知道他賀蘭寒是什麼人,大家都沒有什麼指望,也就是習慣性的鬧一鬧,權當是她們之間增進友誼的方式了。
賀蘭寒老臉一紅,他哪裡好意思給自己的妹妹說這種事,支吾著:“不過是她們小丫頭胡鬧罷了。”
親妹妹就是親妹妹,賀蘭葉沒有跟著柳傾和一起欺負自己的親大哥,反而擰了柳傾和胳膊一把,含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自己的大哥自己心裡清楚,她就是有些疑惑這點子事,大哥說出來,頓時就明白了。
賀蘭寒終於鬆了口氣,他也是懼怕這種問題,總覺著有些尷尬。
回頭平氏不好意思直接問長子,跑來拐彎抹角問賀蘭葉,這裡頭可有一個她兒媳的預備,賀蘭葉耿直地搖了頭:“娘,我看大哥好像沒有這意思。”
“那怎麼行。”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平氏總有一種沒有兒媳婦心裡就不踏實的失落,攥著賀蘭葉的手說道,“你大哥一個人這麼多年,身邊總該找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而且他這個歲數也是該有子嗣的時候了。”
賀蘭葉勸解著:“大哥他自然知道如何去做,娶妻生子是自己的主意,哪裡是別人催就能催來的。娘,大哥是個有大主意的人,您別太掛心,他心裡都有數呢。”
平氏的確急著想看兒媳婦,畢竟經歷過柳傾和這位‘前兒媳’,現在還一肩挑倆,沒事了換成女裝扮兒媳,偶爾也會一本正經換了男裝來做女婿,偏生她什麼話都說不得,慪得很,就想要有個真正的兒媳,好好殺殺柳傾和一枝獨秀的威風。
除了兒媳婦,平氏也四十的人了,看見別人家的孩子,多少也眼饞,眼見著小女兒都十歲了,她心思一動,想起了抱孫子。
只是眼看著大兒子連個孩兒娘都找不著呢,平氏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女兒身上。
孫子估計幾年內是別想了,但是外孫也是親孫,一樣啊!
被女兒勸解了一番不要著急兒子婚事的平氏,徹底把精力集中在女兒身上了,摩拳擦掌每日裡燉湯,各種女兒家該補的天天換著來,難得巴望自己‘兒媳’在家裡多留些時候,好給她一點孫孫的希望。
娘親的心思賀蘭葉不知道,天天補著吃,本來瘦弱的她年根上養了兩個月,好吃好喝著還沒有多少力氣活兒做。
只是她養好了身體歸養好了,到了晚上的時間,她不是跑去秦雪陽那兒,就是去找芸娘聊些她不知道的見聞,賀蘭寒帶回來的十幾個女孩兒,她偶爾一天換一個同住,大半個月就沒有留給柳傾和多少留時間。
全是被之前那程子柳傾和給她折騰怕了,故意躲了躲。
柳傾和饞得眼睛都要發綠了,眼看著夜色降臨,自家小姑娘抱著斗篷,訕笑著看著他,討好的對他說道:“今兒雙雙講誌異,我去聽聽書。”
獨守空房了好些日子的柳傾和抱著臂斜靠在門口,對她掀起一個冷冷的笑,眼皮子一抖,慢條斯理道:“別想了,今兒我是不會讓你從這門出去聽書。”
一天聽書一天給人家講書,隔一天,又是女孩兒們聊知心話,賀蘭葉跑得快,躲得遠,這是生生晾著他呢。
賀蘭葉一臉無辜,圓滾濕潤的眸一眨一眨,放軟了聲音:“柳五,雙雙初來乍到……”
“她來了一個月了,臨陽城都快跑遍了。”柳傾和懶懶打斷她,“怎麼,還跟你叫嚷不熟害怕?”
賀蘭葉想起兇巴巴的雙雙,沒好意思點這個頭。
她腳下在軟綿綿的地墊上一蹭一蹭,難得流露出一絲小女兒姿態。
守著門的柳傾和喉結滾動,幽深的眸緊緊盯著她,不自覺鬆開了自己白色里衫的系帶,溫柔的哄騙道:“葉兒,夜深露重的出去聽什麼誌異,想聽故事我給你講。”
賀蘭葉抱著小斗篷一愣:“你會講什麼故事?”
柳傾和一邊兒走進賀蘭葉,一邊兒低聲徐徐道:“我會講的故事多了,你想聽書生與狐女,還是武將和女鬼?”
賀蘭葉著實來了興趣,有些好奇看著柳傾和:“狐女是什麼故事,女鬼又是什麼故事?”
這會兒柳傾和已經把自己小姑娘抓在懷中,一把扔了她懷中的斗篷,把人打橫抱起來,眼見著床鋪在側,他勾著唇慢悠悠道:“狐女和女鬼的故事都差不多,故事的內容,都是講她們怎麼勾引凡人,與之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