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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是官家的暗探,雖然他……很危險。
但是即使她是飛蛾,他是燭火,在這溫暖誘人的光下,她也願意拼一次去靠近。
賀蘭葉一邊回憶著,一邊磕磕絆絆用極其生疏的話,給柳傾和剖開她。
抱著他的少女許是太溫柔,又許是他眼中的少女太溫柔,柳傾和的心一抽一抽,竟然覺著這樣的賀蘭葉,像是伸開手在要他心。
他怎麼能不給呢。
賀蘭葉生疏而磕絆的一句又一句,也足以讓柳傾和了解到,抱著他的少女,在他不知道的時間,在他不曾守護的地點,一個人承受了什麼。
他反手摟著賀蘭葉,在她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把人輕輕拖到自己懷中。
“賀蘭,謝謝。”
柳傾和輕輕吻著她的髮絲,聲音有些喑啞。
賀蘭葉明明知道,他的身份意味著什麼,還是把一切全盤托出,全然的信賴著他。
他的小夫君,終於接受他了。
真好。
“賀蘭,別急,我會幫你的。”柳傾和鄭重其事在賀蘭葉冰冷的唇上留下一印,輕聲道,“信我。”
賀蘭葉定定側眸看著眼前溫柔的青年,從他的眸中,看見了她。
她伸出手指,在柳傾和的臉頰上戳了戳,而後露出一個淺笑,毫無陰霾的甜笑,讓她臉頰的酒窩清晰可見:“我信你啊。”
夫妻,兩個人分擔餘生的一切,彼此交握雙手,交付所有。
賀蘭葉眉眼彎彎,額前碎發撥到一邊,露出她額角淺粉色的疤痕,卻毫不破壞她的嬌美可愛,讓人更多了兩份心動。
柳傾和再也不想忍耐,他懷中的抱著的是他的夫君,是他的妻。
屋外淅淅瀝瀝的雨簾敲擊著青石板,山林草枝嘩啦唰唰作響,山腳下矮小破落的土屋中,柳傾和用盡溫柔,親吻著身下的人。
賀蘭葉喜歡與他唇齒交接的相濡以沫,她順從自己的喜好,與他伸來的舌尖吸弄,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背脊,抬著下巴承受著他的輕吻。
柳傾和小聲哄著她:“賀蘭,抬一下身。”
她的抹胸系帶壓在背後,他的手伸不過去。
賀蘭葉偏過頭,正要配合,忽地眉頭一皺,靜止不動了。
“賀蘭?”柳傾和的額頭浮著一層薄汗,他的聲音已經喑啞,眸中厚厚一層貪慾,在沒有得到賀蘭葉的回應時顯得有些急切。
賀蘭葉酡紅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古怪,她沉默了小會兒,而後面色複雜看著柳傾和。
“怎麼了?”柳傾和這才發現有些不對,明明剛剛她也很喜歡,不會忽然沒有理由的叫停。
這麼一想,柳傾和心裡忽地一咯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賀蘭葉沾染著潮紅的臉面無表情,絲毫不見剛剛沉迷的迷醉,她本舒展的眉頭漸漸蹙起,酡紅的臉上最終被慘白占據,賀蘭葉把柳傾和還塞在她抹胸里的手抽出,沉重著對僵硬的柳傾和道:“我月信……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柳傾和:抱頭痛哭
賀蘭葉[暗忖]:是不是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咦,等等,如果我是男人……
柳傾和:菊花一緊
第86章
賀蘭葉面無表情看著伏在她身上呆滯的柳傾和,覺著自己有必要深深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和他親近了。
從十二歲起一直生活在不穩定之中,風裡來雨里去的,賀蘭葉身體一直不好,直到十七歲才來了初潮,至今一個多月了,她差點都忘了還有這回事,信期十分不準的卻又精準的在柳傾和下一步之前到來了。
比起初潮,這一次賀蘭葉的感覺更難受了。只是不是那種像是鈍刀子一刀刀戳的痛,變成了榔頭砸的那種,而且是細水長流,攪起整個肚子。
難怪她剛剛都沒有反應過來。
賀蘭葉捂著肚子,幽幽嘆了口氣。
柳傾和臉色一言難盡,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暴躁而委屈的複雜之中,撐著手僵硬了片刻,最終手腕一軟,撲倒在賀蘭葉身上,悶著聲嘆息:“哎……”
再來一次,他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
什麼旖旎心思都沒有了,柳傾和趴在賀蘭葉身上緩了緩,只得認命的起身,穿了衣服去找老婆婆,比手畫腳要東西,也不知道他跟著去了哪兒,回來後,給了賀蘭葉幾個粗糙現制的月事帶。
縮在被子裡抱著湯婆子的賀蘭葉老臉一紅,攆了柳傾和出門去守著,自己手腳生疏的比劃著名。
這是一個忙碌的夜晚,也是一個令人心累的夜晚。
柳傾和抱著不舒服一直皺著眉的賀蘭葉,哄著親著,終於讓轉移了疼痛注意力的賀蘭葉睡了半宿。
雨夜過去,第二天是個大晴天,等賀蘭葉和柳傾和收拾好,把身上的好衣服收起來,花錢買了老婆婆做的兩身粗布麻衣,看著雖粗糙,穿上身倒也保暖,而且也不打眼了,只一看就像是長得周正的農家人。
柳傾和因為賀蘭葉實在是不舒服,索性又租了個牛車趕路。
懨懨的賀蘭葉從上了牛車就一直不舒服,這太過折騰人的痛法讓她還沒有找到抵禦的法子。
這種疼痛,柳傾和也束手無策,只能把手腳有些微冰的賀蘭葉整個人抱著坐在他懷中,大手捂著她小腹,試圖用熱量來帶走一些她的不適。
山間小路顛簸曲折,賀蘭葉本就不舒服,被這麼一顛,臉色都發白了。
只她善於忍耐,咬著牙齒一直不吭聲。
柳傾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只是道路畢竟不像是官道平整寬廣,簡陋的牛車也比不上加了防震墊子寬敞的馬車,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賀蘭葉閉著眼,懨懨靠在他懷中,一點朝氣都沒有。
牛車走了半天,賀蘭葉攥緊拳頭忍了半天。
她皮膚本就白,失血的慘白後,她的各種不適都會在臉上擴大,看得柳傾和心疼不已。
柳傾和等到了下一個鎮子上,當機立斷退了牛車,讓賀蘭葉坐在一個農婦家院子裡,自己跑去弄了一堆竹子來,手指靈活的在編著什麼。
賀蘭葉看著有趣,她腳邊一堆竹篾,坐在她旁邊的柳傾和手上把切成條的竹篾飛快交織在一起,一邊還在用生疏的南話跟那做飯的農婦說著什麼。
不一會兒,農婦取了幾個木頭來。
出乎賀蘭葉的想像,出生算得上是高貴的柳傾和,居然會劈木料。
他把窄袖挽起一截,手上拿著斧子很快就把木料處理好,與竹篾編制在一起,不多久,就做出來一個成型的竹背椅。
賀蘭葉托著腮看柳傾和低著頭認真往上面裹著棉花布墊子,看得津津有味。
“好了。”柳傾和終於把一個竹背椅做好了,他磨了刺,摸上去平平整整,加上了墊子更是柔柔軟軟,大功告成,往賀蘭葉面前一方,嘴角帶著笑,“坐上來試試。”
賀蘭葉這才明白他做這個的用意。
這是要用竹背椅,背著她麼?
而柳傾和接下來的動作也的確是如此表達的,他見賀蘭葉沒有動只看著,索性抬手把坐在一側靜等的賀蘭葉抱起來放上了竹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