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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柳傾和:你可能不相信,我情敵手牽手能從漠北到臨陽。
結契,就是古時候男子與男子的成婚方式
第139章
“你在做什麼。”
賀蘭葉換了一身綿軟的家常衣裙,洗漱了出來,發現她不過去洗了個澡出來,柳傾和已經把她房間弄得大變了樣。
不但如此,本來是完全少年氣息的房中,多了不少女兒家的玩意兒,也不知道他從臨陽裝了一車的什麼,叮叮噹噹的鈴鐺簾都掛了起來。
堆滿了雜書的梯架書櫃被留出了幾個空缺,上面堆放了小小盆花,最可怕的是,案几上放著的燭台,柳傾和都給圍了一圈紗。
而在短短時間令賀蘭葉屋子大變了模樣的柳傾和,眼下正趴在窗根下的案几上,手中筆揮的很快,寫著什麼。
她擦著濕漉漉的長髮,洗了妝容後,更顯得清靈可愛,已經找不到一點屬於賀蘭三郎的男兒氣概。
柳傾和頭也不抬道:“給康家寫信。”
“……”賀蘭葉一時無語,灌了一杯水後,見柳傾和還在奮筆疾書,忍不住道,“你給人家家裡寫什麼信。”
自從祝姨說了當初康司守對她的那場子烏龍,柳傾和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渾身都透著一股子彆扭。
送走了幾位長輩,賀蘭葉他們該是抓緊時間洗漱一番,等了晚上這裡還要擺席迎接他們,而柳傾和沒有拾掇自己,還在跟康司守置氣。
賀蘭葉無奈,隨手把擦頭髮的帕子往椅子上一搭,自己坐了過去,敲敲案牘,見柳傾和抬了頭,才說道:“我不是都給你說了麼,只是個誤會。”
自家人心眼有多小,賀蘭葉是知道的。她就生怕柳傾和誤會,等長輩們一走,趕緊兒就給他解釋了清楚。
當初康司守來她家提親,說是結契,實際上吧,也不是說出來的這麼回事。
那康司守初來乍到,雖是京城派來的官,當地到底沒有這個意識,他做什麼都舉步維艱。
漠北中,賀蘭葉若是稱第二,還真沒有個第一。
而她也是有意識想要把漠北徹底與中原內陸連通一起,與康司守的許多想法不謀而合。
一來二去的,賀蘭葉就會故意給康司守行點方便,處處幫他一把,讓他能在困境中順暢一些。
有了賀蘭葉的幫助,康司守本就不是無能之人,短短一年時間就利用政績在漠北站穩了腳。
站穩了是站穩了,可他想要做的還有很多,沒有一個大力支持的人,他在漠北的確還是艱難。
康司守就想到了賀蘭葉。
賀蘭葉之前是不知道康司守是個斷袖的。那天康司守約了她出去,先是對她流傳在外的花名表示佩服,轉而有說道,他知道,賀蘭葉在外看似風流,實際什麼也沒有沾惹過。
賀蘭葉當時還以為這是準備要誇她,都準備好了被誇獎的姿勢,已經待會兒的謙虛之詞,卻不料康司守話鋒一轉,忽的問道‘你是斷袖?’。
賀蘭葉那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問到這種問題,那會子她年歲不大,反應不過來,一時恍惚,不知道漏聽了什麼,就聽見康司守十分欣慰接了一句‘我也是’。
等這次的聚會結束,康司守就找了漠北最有名的冰人,吹吹打打帶著禮物,去賀蘭家下聘了。
當時還把平氏周氏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家閨女身份暴露了。
結果知道女兒身份沒有暴露,平氏就更不是滋味了。原來對康司守還客客氣氣,後來見著了,一個白眼能翻上天。
此事自然沒有成。
賀蘭葉知道了康司守背後的目的,索性就換了個方式,以結拜兄弟的方式作為他在漠北最強有力的支撐。
一切本來進行的很順利,只可惜,在賀蘭葉去臨陽之前,康司守忽然有一天,對她表白了。
被表白的對象不是賀蘭玥,是賀蘭葉。
賀蘭葉當時就懵了,而第二天,她就收拾去了臨陽,一走就是一年。
這會子想起康司守來,賀蘭葉覺著雖然沒有什麼,到底她有些彆扭,不敢用妹妹的身份去見康司守,生怕聽見了什麼讓她耳朵爆炸的話。
這件事說來就這麼簡單,柳傾和該是明白的,可他偏偏不開心。
柳傾和書寫完最後一個字,吹了吹墨跡,冷哼道:“是啊,誤會。”
賀蘭葉伸手捧著他臉,鼻尖抵上他,逼問:“你到底在不開心什麼?”
柳傾和遲疑了會兒,覺著說來要被賀蘭葉笑話。可不說,他憋得慌。
“沒什麼……”柳傾和抬下巴親了親賀蘭葉的唇,含糊道,“就是不開心。”
他只是覺著,第一個對賀蘭葉表白示愛的人不是他,第一個對賀蘭葉求婚的人不是他,難受。
可親了親眼前乖順的少女,柳傾和想開了。
管他之前誰表了白求了婚,這個全天下第一好的小姑娘,是他的。
與她成婚的是他,被她含蓄表白過的,也是他,日後與她生兒育女的,還是他,相攜一生的,從來只有他。
賀蘭葉還沒有鬧明白柳傾和怎麼不開心了,忽地他就跟想開了似的,眼睛一眯,喜滋滋咬著她下唇,得意洋洋宣布:“你是我的。”
賀蘭葉樂了,捧著他的臉頰,重重一口親了上去。
“嗯,是你的。”
萬倉鏢局的本家在漠北,單純留在漠北的鏢師,就有近千人之眾。
局主回來了,雖然定的是大姑娘的身份,全鏢局上下還是沸騰了起來,要給大姑娘新姑爺一個熱情的迎接。
賀蘭府位於漠北主城偏南的位置,從中午起,近千人開始挨家挨戶借桌椅板凳,去酒樓借廚子,又有不少婆姨自發來幫忙,短短時間內,從賀蘭家門口擺開的流水席,一路朝北延伸到主城門口。
城裡頭吹吹打打到處宣告,沒一會兒,全城上下都知道,當年失蹤的大姑娘,帶著新姑爺回來了。
這裡的人對賀蘭葉的記憶,是從佑胥十七年起的,那時候接手萬倉鏢局的狼性少年憑藉實力得到了全漠北的愛戴,而對於賀蘭玥,就不同了。
賀蘭玥生長於漠北,小小年紀跟隨著父兄走南闖北,家家戶戶都認識她,可以說是看著她從一個小糰子,長成半大少女。
她一走多年,此次回來之前,就曾派人來事先透透風,說的一本正經,什麼大姑娘被遠方的姑太太接走了,一直養在南方,眼下要成婚了,專門回來給父老鄉親們看看新姑爺的。
想來看多年不見的賀蘭玥的人太多,想看南方新姑爺的人也太多,擺了長長的流水席,人多的還是坐不下。
有人爬樹上,騎在牆頭,伸著脖子望著賀蘭家。
賀蘭家裡頭擺了五十桌的席面,都是鏢局自己人。
賀蘭葉被柳傾和打扮著換了一身柳葉色的裙衫,梳著垂髻,被勾勒的細細彎彎的眉眼帶著笑意,出來見人的那一刻,鏢局裡不少的老人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好多年沒有見著大姑娘了,看見您這樣,我心裡頭啊,就踏實了。”老徐抱著老馬,兩個中年男人哭得眼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