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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葉聽著動心,低著頭盤算了下,又抬頭認真問柳傾和:“你說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我大哥那邊安全無虞,不怕與家人聯繫被發現了對麼?”
“對。”柳傾和細細說道,“齊沼那邊的罪證這兩個月收集的差不多了,楚陽候府安插下去的爪牙釘子都拔了,現在沒有任何能威脅到大哥的地方了。”
賀蘭葉聞言,立即露出了輕鬆的笑容,拍著胸脯道:“那真是太好了!我還在糾結怎麼送年禮,如此來看,根本不需要,反正也沒有危險了,直接讓大哥回來過年就是!”
柳傾和一噎,定定看著眼前已經高興地拋開筆開心得笑的小姑娘,忽然發現自己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搬起石頭來響亮的砸了自己一下。
偏他還不能說什麼,明明都慪得快吐血了,面上還擠出了笑來,虛弱地配合著賀蘭葉的開心:“哈哈,對,正好。”
賀蘭葉說干就干,立即去找了平氏商量此事,她還很聰明的點出這個是柳傾和提醒的,作為夾在娘親和媳婦中間的人,她必須要時刻謹記拉進他們之間的關係。
平氏得了消息,心裡頭頗不是滋味,柳傾和算是解決了她心頭最牽掛的事情,的確讓她感動得無以復加,思來想去,平氏率先舉了白旗,時隔一個月,再次以煲湯的方式對受寵若驚的女婿噓寒問暖了一番。
幽鹿苑也不遠,等賀蘭葉派人去請,到賀蘭寒帶著人匆匆趕回來,也不過二十天來天,趕在了臘月前。
早在賀蘭寒的人馬快到臨陽城附近的時候,賀蘭葉就打定主意要親去出去迎接,早晨天不亮就起來準備。
如今在兒媳和女婿身份中來去轉變的柳傾和知道自己現在該討好誰,賀蘭葉一動,半宿沒睡覺的他也打了個哈欠爬起來。
賀蘭葉畏寒,臨陽的冬季陰冷潮濕,風吹得都是滲骨的那種,與漠北乾燥的刮刀子冬季相差甚遠,她適應不太來,早早就在屋裡頭砌了暖爐,通宵燒的屋裡頭暖烘烘的。
這會子她點了幾根蠟燭,翻開了衣箱找尋精緻些的衣裳,馬上就進了年裡,又是自己的哥哥,賀蘭葉打算把自己打扮的細緻些,讓闊別幾個月的哥哥見她精神好放心些。
只是她本就畏寒,穿衣服總要多套那麼兩層,可偏偏臨陽以風雅飄逸為美,各個郎君穿的都看似單薄。虧得賀蘭葉瘦,絞盡腦汁在裡頭多加兩件,穿上外衫依舊不顯臃腫。
床上柳傾和擁著被子坐起身來,被子蓋不住的地方能清晰看見他赤裸的胸膛上幾道緋紅的痕跡,從前胸延伸到脖頸,最嚴重的要數他下巴尖上的一圈細密的牙印。
這是昨兒鬧她鬧得狠了,被毫不猶豫賞的一口。
柳傾和摩挲著下巴上的牙印,對那坐在棉墊上翻衣服的賀蘭葉說道:“怎麼,選不著衣服?”
賀蘭葉手中捏著一件衣服,頭疼地點了點頭:“是啊。”
她平日裡對衣著打扮從不上心,衣服最喜暗色,衣箱裡大多是黑灰藍褐的衣衫,根本不適合如今來穿。之前也沒有考慮過這種事,臨到跟前卻是找不到一件合適的衣裳了。
柳傾和抱著被子腦筋轉得很快,笑眯眯建議道:“你的衣裳不合適,可我之前的衣裳你該是合適的。”
見賀蘭葉微微錯愕,柳傾和直接說道:“之前大舅哥不是給你準備了幾箱子的首飾麼,如今你不妨尤做女兒家打扮,把大舅哥給的首飾戴上,好叫他也開心開心。”
“女兒家打扮?”賀蘭葉攥著衣裳有些遲疑,“可是這裡是臨陽……”
說到底,她如今對身份也好衣著也好都沒有什麼牴觸的,早先也不是沒有穿過,而且柳傾和說的也對,哥哥那麼多年一直給她攢著首飾,若是見他戴著,許是能讓哥哥開心一二。
柳傾和嘴角一揚:“臨陽又如何,想必過不了多久,大家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這話倒是沒有錯,賀蘭葉在刑部當著幾個個人的面都說了自己的身份,謝內監回去肯定是要給官家通稟,鄭狄月只怕會給她記入案策,至於宋書皓和齊沼,這兩個人瘋狂的想要拉她下水,指不定會用什麼方式來替她揚名。
賀蘭葉只慶幸,腦袋最不好使的策名也知道不敢聲張,求親也是悄悄的,如今人走了,倒也少了一批麻煩。
雖然賀蘭葉不知道為何過了兩個月了,也不見外頭有任何她身份上的流言,可事實的確是她捂不了多久,倒不如大方些,自己隨意就是。
這樣一想,賀蘭葉灑脫多了,等柳傾和套了衣衫下床,兩個人圍著他當初的那些衣裙翻看挑選。
柳傾和的衣裙很多,每隔段時間就要去做衣衫,不到一年下來占據了整個整個並兩個衣箱。
這裡頭他平日裡穿的只占了一小部分,另外絕大部分卻是全新的,從做了成衣就洗了一水掛晾起來,除了隔段時間就拿出來曬曬太陽外,就沒有見過人。
這些衣裙囊括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薄衫春裙鑲毛冬襖,都是極其奢侈的布料做成的,就算掛在暗櫥,僅憑藉燭火微光,衣裙亦是流光靈透,絲滑細軟。
這些賀蘭葉可從沒有見柳傾和穿過,他平日做女裝打扮時,衣裙都很是簡單,基本都是素色,只有一條新婚時的流金裙是偶爾換換風格。
眼前柳傾和給她拿出來的,比起他穿的要奢華的多,也精緻的多。
“來,試試這套。”柳傾和眼中閃著光,興致勃勃拿出了一套刺繡暗花廣袖米色襖,下配一條雙層繡花間瀾流金紅裙,給賀蘭葉比劃著名。
賀蘭葉被動的接受這套衣裳,入手就感覺到了一種透露著價格不菲的高端,微微一怔。
等她換了衣裙,轉著身抬胳膊動了動,而後若有所思看著眼前衝著她笑眯眯的柳傾和道:“這衣裳怎麼這麼合身?”
做給柳傾和的衣衫,與她的身形肯定是不符合的。早在春季,柳傾和就比她高出一截,身形也要寬厚的多。而這一年又是柳傾和猛長的一年,如今若是他們並肩站,柳傾和高出她要半個頭,身形更是不用說,把本就修長的賀蘭葉襯的都有些嬌小了。
而身上的這身衣裙,肩胸腰處處合適,裙長也剛剛及她腳背,若說不是按著她身形來做的,賀蘭葉都無法相信。
柳傾和聞言神秘的一笑,卻不回答,只又取了一條藕色棉紗立領披風與她穿了,同樣十分合身。
賀蘭葉自己低頭有些生疏的扣著披風上的翡翠子母扣,剛扣好,柳傾和又遞來了一個盒子。
這盒子卻是賀蘭寒當初給賀蘭葉送回來的首飾,一打開裡頭琳琅滿目,流光十色,甚是奪人眼目。
“來,你挑挑看,要戴什麼。”柳傾和抱著盒子,摩拳擦掌等著賀蘭葉挑選,口中說道,“今日我替你挽發,如何。”
賀蘭葉嘴角噙著笑,慢悠悠道:“好啊。”
她是看出來了,柳傾和對打扮她很興奮,就像是早有預謀,一直被迫壓抑至此,今次徹底放開了,那雙眼睛裡一直透著光,興致勃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