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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葉站在台前,看著院中密密麻麻的鏢局眾人,心裡頭也是感慨萬千。
她整理了下衣袖,恭恭敬敬朝著在座的鏢局眾人福了福禮:“這麼多年,鏢局都是靠大家才走到今天,玥兒愧疚,多謝諸位多年細辛幫扶!”
大家都是知道根底的,見狀有人差點樂了,連忙擺手:“哎哎哎當……大姑娘別啊,看著您這樣我怪不習慣的。您隨意些,別謝來謝去的,有什麼話想說的,來喝酒就是了!”
“就是就是!大姑娘您這悄不吭兒的就要成婚了,新姑爺呢!新姑爺請來吃酒!”
站在賀蘭葉身側的柳傾和頗為緊張,他知道,不久之後的婚禮就會在眼下這些鏢局眾人的見證下舉行,現在他都有些感覺了。
賀蘭葉笑著看他低語:“勸你酒別喝,你喝不過。”
柳傾和卻認真道:“大家愛護你才勸我酒,我定然是要與大家喝的。”
見勸不動柳傾和,賀蘭葉也就不勸了,只朝祝姨說了句:“勞煩您看著他點。”
裡頭自己人的席面,可外頭還有不少父老鄉親,都是記得她的,賀蘭葉於情於理,都要出去敬一杯酒。
她端著一杯酒,沿著門出去,看見外頭那坐的密密麻麻的流水席,還有街道擁擠而來的人,微微一笑。
“賀蘭家的玥兒!果真是她!瞧瞧現在,長的多標緻,和她胞兄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大姑娘!大姑娘多年不見了,可好?!”
賀蘭葉笑吟吟對著那些熱情問候著她的家鄉人抬了抬酒杯,朗聲道:“多謝諸位前來在……我的接風宴,我敬諸位一杯酒,謝謝各位的牽掛了。”
那些流水席上坐著的人端著酒杯響應,站在街邊的人就笑哄哄:“大姑娘,我們沒有酒!”
賀蘭葉爽朗一笑:“馬上就有!”
她低語了兩句,派人去起了二十壇酒出來,請路過所有人喝。
雖是盛事,瞧著倒也不亂,官府前來維持秩序的人都坐在街邊吃吃喝喝了起來。
賀蘭葉走了一圈,回到院子裡的時候,鏢局的大家這個抓著她說一句,那個追問她兩句,走著走著,她就隨便找了個位兒坐下。
北方天黑的晚,就著,等這一輪席接觸,已經是月掛當空了。
賀蘭葉沒有喝幾杯酒,就是說了好多的話,嘴干。
她去找水,忽地想起什麼,抓著身側一個人問:“柳五……我姑爺呢。”
“姑爺?”那人哈哈一通大笑,指著某處道,“大姑娘您趕緊兒去看看,姑爺這會兒怕是不太好。”
賀蘭葉顧不得喝水了,趕緊去找柳傾和。
這會兒人來人往的,喝醉了酒的被架著走,高談闊論的圍了一圈,她找到柳傾和的時候,只見這位臨陽風雅公子,面壁而站,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柳五?”
賀蘭葉戳了戳他肩膀,吸了吸鼻子,“你喝了多少,一身酒味。”
柳傾和抬起幽深的眸,看清賀蘭葉後,眸子仿佛浸了水似的濕潤透亮。他定定看著賀蘭葉,忽地一把攥著她手腕,拽著她就走。
“柳五?你幹嘛!”
賀蘭葉力氣到底沒有柳傾和大,他吃酒吃多了,腦子不清楚,力氣使大了些,賀蘭葉完全抵禦不住,被他拽著踉踉蹌蹌走。
柳傾和一言不發,拽著賀蘭葉去了馬廄。
他艱難與韁繩做鬥爭,好不容易牽了一匹馬出來,踉踉蹌蹌抱著賀蘭葉翻身上馬。
“柳五?柳傾和!”
賀蘭葉怕他吃多了酒腳下站不穩,不敢反抗,稀里糊塗被他放在身前。
她什麼話都沒有問出來,柳傾和抱著她打馬疾馳,順著門戶大開的後院,噠噠跑出了主城。
眼看著越來越偏,被馬顛得難受的賀蘭葉迎著風艱難道:“不能往前了,在往前,就進漠了。”
她看不見的地方,柳傾和聽見這話,眼睛亮了亮,折射出一道興奮的光。
等到柳傾和發完了瘋,馬已經跑進了主城邊的沙漠。
夜色中的沙漠泛著幽暗漠色,大風吹得賀蘭葉瑟瑟發抖。
她被從馬背上抱下來,摸不清頭腦:“你來沙漠作何?”
柳傾和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蹄子一掀,噠噠跑遠。
賀蘭葉瞪大了眼:“你在幹嘛!這裡回去很遠!”
柳傾和等馬跑遠了,這才對著賀蘭葉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除了天地,我不想有人圍觀,馬也不行。”
賀蘭葉糊塗了:“圍觀什麼……”
下一刻,賀蘭葉被渾身酒氣的柳傾和壓倒在沙中,冰冷細膩的沙隨著她的倒下滑游下陷,一下子就把她陷在原地。
迎著賀蘭葉震驚的眸光,柳傾和露出一個陌生的邪邪壞笑,他慢條斯理解著衣裳,在月光下,沙啞的聲音無盡誘惑:“圍觀——我愛你的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柳傾和,十九歲,醉酒發瘋,卒
喝高了啥都干♂得出來……
第140章
月落烏啼,大漠風沙席捲。
賀蘭葉在這邊她熟悉的土地,差點埋葬了柳傾和。
吃酒吃過頭,柳傾和整個人跟驢子似的,硬犟硬犟,怎麼也求饒不得,賀蘭葉生生捱過了他的發瘋,整個人粘著沙子,渾身都在不自覺顫抖。
賀蘭葉好不容易緩過來,臉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來,皎潔的月下她猙獰冷笑:“清醒了?”
撒完酒瘋意識逐漸回籠的柳傾和,看清眼下賀蘭葉的慘狀,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慢慢記憶復甦,頓時心跳漏了一拍,腿肚子都嚇得打顫:“……葉兒,你聽我說。”
他身上穿來見客的青衫已經裹在沙子中沒眼看了,赤裸著遍布紅痕的胸膛,跪在沙地中有苦難言。
賀蘭葉把自己被這頭牲口撕裂的衣衫勉強穿上,陰惻惻看著他。
幕天席地,荒郊沙漠,柳傾和當真不是臨陽的那個柳傾和了,世家公子偏偏君子,他居然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賀蘭葉一想到剛剛自己被迫無力掙扎的失控感,就想把眼前的人一腳踢回臨陽去。
柳傾和心虛得聲音都飄了:“葉兒……意外,這就是個意外。”
他見賀蘭葉坐立都有些困難,趕緊伸手扶她。
‘啪’的一聲響亮,賀蘭葉拍開他的手,自己顫著手勉強把衣帶繫上。
“還坐在這裡幹嘛!”賀蘭葉一看見眼前的人,氣不打一處來,“穿衣服啊!”
沙漠的早晚溫差十分的大,這會兒入了夜,堪比寒冬。
偏柳傾和這個外地南方人能耐,敢在夜晚的沙漠脫光了衣服,也就是剛剛燃起了他們的溫度,不然這會兒,兩個人都凍得硬邦邦了。
柳傾和渾身燥熱的厲害,一點都感覺不到結冰似的寒冷,趕緊兒把自己衣裳也給賀蘭葉裹上了,低聲下氣道:“是我不好,我狂悖了,葉兒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