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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為了應付家中人,他臉上還塗著薄薄的一層脂粉,只在睡夢中起了些汗,弄花了去。
暗探還真是不好做。
賀蘭葉也不禁心疼起柳傾和來,這會兒也不想吵醒他,悄悄洗了條帕子擰了水,挽起袖子來,輕輕落在柳傾和的臉上認真給他把脂粉擦了去,能讓他舒服些。
賀蘭葉全神貫注投入在柳傾和的臉上,錦帕細軟,她手勁也是放小了,生怕弄疼了他,磨磨蹭蹭了半天,也擦了不多。
好在她耐心不錯,連番洗了三次帕子,總算是把柳傾和藏在脂粉背後的素顏露了出來。
賀蘭葉把帕子往旁邊繡凳上一放,順手幫柳傾和把落在腮邊的長髮捋了捋。
柳傾和睡顏是賀蘭葉喜愛的安靜,她只這樣看著,就覺著能看很久。只是到底不能打擾了他去,賀蘭葉在旁邊坐了會兒,輕手輕腳起身,準備去小屋睡時,猝不及防被一隻手攔腰一勾,跌倒在床上。
賀蘭葉一時不察就摔進了柳傾和的懷中,面對面相擁。
本睡著的人,悄悄睜開了眼,眸中哪裡還有一絲睡意。
他摟著她的手緊了緊,直到賀蘭葉徹底貼著他了,才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腰,笑吟吟貼著她的臉頰,呢喃道:“夫君辛苦,妾身無以為報,不若以身相許?”
作者有話要說:柳傾和:“我家夫君最疼我了,還給我洗臉~”
賀蘭葉:“……不洗洗就沒眼看了。”
第68章
一回生二回熟,賀蘭葉被忽然按到床上,沒有了之前的驚訝,淡然地與笑眼彎彎的柳傾和對視,聽到他的話,賀蘭葉嘴角一彎:“好啊。”
柳傾和許是玩笑中帶著試探,三分認真外七分更是調笑,仿佛並未覺著賀蘭葉會順著他的玩笑往下。
然而賀蘭葉卻接了話,乾脆利落,沒有半分的猶豫。
卻是應了他的話。
柳傾和反而不確定了,他懷中雖緊緊抱著賀蘭葉,總有種縹緲之感,他不由追問了句:“什麼……好?”
不會是他所想的吧……他家這個小夫君,該臉皮厚的時候,可是經常臉皮薄,令他都無法更進一步。
雖有猜想,柳傾和卻不敢有一絲奢望,壓著自己假裝沒有想到。
賀蘭葉只消一眼,就看得出眼前笑中帶著一份彷徨的柳傾和心中所想。
她覺著自家娶回來的這個媳婦,或許是由幾個人組成的。不然怎麼解釋風刃獨裁萬眾之事的柳首領,有時候竟然忸怩猶的如一個小姑娘?
雖然這樣的他,意外的有兩分可愛。
或許……不只是兩分。
賀蘭葉眼神一柔,衝著柳傾和露出一個淺笑:“你不是說以身相許麼,我覺著很好。”
娶回家的媳婦,哪裡有隻看不睡的道理?
賀蘭葉也在心中給自己鼓勁加油,她盤算著從平氏那裡學到的日子推算,覺出自己許還有些日子才會受一番折磨,今日親近柳傾和幾分,沒有驟然降臨折磨,那陰影算是洗去;若日子錯差了偏要趕在今日來……
賀蘭葉眼神幽幽,落在柳傾和臉上的目光中充滿了惋惜。
任他何等絕色,這個色,她就不好了!
眼前的人臉上脂粉被她親手擦了去,柳傾和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濕潤,賀蘭葉用手指輕輕落在他的眉間,用指腹順著他臉頰的輪廓,慢慢落在他緊繃的下頜,而後微微挑起,帶有兩分紈絝子調笑般曖昧輕笑:“此等美色,單純看看還真是暴殄天物。”
柳傾和僵硬著任由賀蘭葉輕佻地沖他吐了口氣,眨了眨眼,忽地想清楚了什麼似的,猛地翻身就要壓在賀蘭葉的身上。
賀蘭葉好整以暇,雖任由了他的動作,卻含著兩份笑意懶洋洋道:“急什麼,我還未淨洗呢。”
她吃了酒,又從外頭回來,身上帶著一股子酒香氣息。
柳傾和哪裡還顧得這個,虛跨坐在賀蘭葉腰間,手忙腳亂扯著自己衣裳,急吼吼道:“我不介意!”
賀蘭葉慢悠悠翻了個白眼:“我介意。”
她拍了拍柳傾和的胳膊,努努嘴:“起開。”
柳傾和充滿喜悅的臉頓時定格了委屈,他幽怨地盯著賀蘭葉,一言不發。
賀蘭葉不禁反思自己,究竟怎麼柳傾和了,讓在外運籌帷幄冷靜理智的柳傾和每每都這般,委屈的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
或許自己真的應該,給他吃點糖?
賀蘭葉心虛了不到一息,立即底氣十足地推了推柳傾和:“去,幫我打點水。”
柳傾和委屈吧啦得,垂頭喪氣重新把他撕扯零亂的裙子整理好,去叫了兩個侍女來打了幾桶熱水。
屏風後頭的浴桶很快被兩個侍女輪番倒水裝滿了,天氣炎熱,水兌的溫熱。兩個侍女提著空桶,對分開坐在床上和涼椅上的兩個主子行了禮退出去,順手拉上了門。
柳傾和心裡頭還有那麼幾分想法,等侍女一走,迅速起身去把門栓牢牢拴上,又檢查了一圈窗戶,他很警惕來來回回在房間中轉了圈,似乎很投入其中。
賀蘭葉乜了他一眼,任由了他去,取了乾淨衣裳來,鑽去了屏風後頭。
左右拆合了兩間房子之後的新房,大了不少,一個屏風隔開的位置很寬,三折的屏風中有一個完全避開左右的空間。
賀蘭葉抱著乾淨衣裳搭在屏風上,低下頭來解身上的直裾。
大夏天的,她不像女子一樣能穿輕薄的紗衣,也不能像男人一樣單著一層,薄薄的直裾裡頭不單有層絲質的裡衣,左右解開了去,裡頭還有她總穿在身上的半截小衣。
賀蘭葉正兩個手一起費力地解著緊繃的小衣。
以往沒有娶妻她回了房就脫了去,總有那麼些自在的時候。柳傾和來了之後,她有幾個月的時間都不得鬆懈,難受的緊,也就是這一個月,他們之間存在了一種不用語言的默契,同床共枕之際,賀蘭葉也放鬆了自己,洗漱過後會解開來,好好鬆懈鬆懈。
只是這平日裡穿的小衣,材質非比尋常,緊緊束著身體的同時,難穿也難脫,任由賀蘭葉再熟,也得跟著小衣耗些時候。
她低著頭努力解著。白日裡飲了酒,又吹了風,剛剛出了一身薄汗又緊緊貼在了身上,導致小衣解起來,倒比尋常還艱難三分。
好在賀蘭葉習慣了的,只雙手用力拆解,等待著脫下小衣之後的鬆弛。
她才拆了一半,還在與小衣作鬥爭,忽地聽見屏風被敲了敲,隔著薄薄一層屏風外的柳傾和輕聲道:“可要我來幫你?”
“不需要。”賀蘭葉並未多想,只一口回絕了。
不過粘了汗稍微難脫了些,還不至於需要別人來幫。
更何況……
賀蘭葉的手一頓,她忽地發現有些不對。
柳傾和他怎麼……
只她還未反應過來,本該與她隔著的柳傾和,竟然直接繞到了屏風後來!
賀蘭葉猛然看見柳傾和瞳孔一縮,一種莫名的警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