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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坐在太師椅中,左邊站著剛準備歇下就被薅起來的大理寺卿裴溫茂,右邊站著唐景天。下方跪著小太監周忠寶。
審問周忠寶之前,裴溫茂已經將周忠寶的記檔都查了個底掉。
裴溫茂道:「周忠寶,你是自己交代,還是挨了板子再交代?」
周忠寶三叩首,鎖著脖子,「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奴婢就是進去再檢查一下,以防萬一再著了。」
唐景天見他不見棺材不落淚,道:「我追著你進的那間屋子,我和你拉扯間,你懷裡的卷宗掉地上,我想去撿,你還想拿棍子砸我,被游統領劈斷的棍子還在呢,你還狡辯什麼?」
第62章 景天,以後搬來和本王一起住吧?
周忠寶抬頭看了一眼唐景天,傅雲冷厲的眸光一掃,他頓時又縮回了頭,「這位侍衛是不是看錯了,畢竟,這,這黑燈瞎火的……奴婢真的沒見過你,奴婢是進去檢查,碰到這位侍衛便不由分說要掐死奴婢,奴婢驚嚇之餘才,才……只是為了自保!」
唐景天:「……」我擦……給你發個奧斯卡影帝獎盃吧!
「你要知道,你污衊的是本王的侍衛。」傅雲好整以暇地撥弄著茶杯,不疾不徐道:「污衊他就是污衊本王!即便你日後改口,卻也不是吃板子這麼簡單。」
周忠寶低著頭,聽到茶杯「哐啷」一聲落在桌上,頓時嚇得脖頸一顫,還在猶豫時,傅雲對裴溫茂一抬手,裴溫茂喝道:「來人,二十大板。想必打完了,公公就說實話了。」
「王爺,奴婢冤枉啊!真的不是奴婢!」
周忠寶硬生生抗了二十大板,最終都沒有改口,始終都在攀咬唐景天要殺他。
審到這裡便審不下去了。
裴溫茂對傅雲道:「這馬上天都快亮了,王爺還是先回去歇歇,下官在這兒繼續審?」
此時,唐景天打了個哈欠,外面雞鳴聲四起,傅雲除了上朝,還有李家的事情,其餘時間幾乎都守著唐景天,這三日也沒怎麼睡,便站起身道:「也好。」
唐景天一聽傅雲要「下班」了,於是打起精神跟在他身後出去。
老梁已經在大理寺的門口候著了。
二人才走到門口,傅雲道:「你先上車去等著,我還有點事情交代。」
唐景天揉了揉眼睛,問:「有我不能聽到的嗎?」
傅雲一怔,笑道:「沒有。」
「那就走吧。」唐景天往回走了幾步,見傅雲還在原地,便催促道:「走啊,我陪你。」
老梁看著肩並肩又進去的二人,自得地笑道:「這喜酒老夫不得做主桌?」
半晌後,二人肩並肩走出來。天空又淅瀝瀝地落起了雨來,悶熱的空氣中十分潮濕,讓人黏膩得難受。
上了馬車後,老梁高高興興地駕著馬車往回王府的路上趕。
唐景天聽著外面的雨聲,道:「最近天氣濕熱,雖然很潮濕,可是吏部的卷宗大部分都是紙質的,燒那點東西還要火油嗎?」
傅雲掀開小窗上的帘子,看著街道角角落落都被雨水浸潤著,猜想道:「他們一開始應該打算燒了整個吏部,只是沒想到火滅得這麼快。」
「這樣也能說得通,但是他們燒吏部幹什麼?」
傅雲簡單地將抓到紀儒的事情說了。
「啊?」唐景天震驚道:「我畫的那兩個人不是那什麼閣老的孫媳?這事兒不是都傳出去了嗎?難道不是你放消息出去……」
「你當本王是什麼人?」傅雲沒好氣道:「女子的名聲很重要,如此傳出去,豈不是要毀了人家的一生。」
唐景天嘆氣道:「也是,可已經傳成這樣了,如此別說做人了,只怕是要被休妻的。」
李經亘的夫人自然不會被休回娘家,況且這婚事兒也沒那麼簡單。再則,真休妻就坐實了流言,莫說兩家人臉面上過不去,主婚人……
傅云:「不說這個了。」
搖晃的馬車中,唐景天突然想起那日傅雲將他找回來,在府門前傅雲吩咐敏慎的事情,「敏慎找到李府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那個人……」傅雲沉聲道:「你見過,是太后要給你賜婚的宮女,憐月。」
「怎麼會是她?」
「憐月是九皇叔的人,她知道得太多,九皇叔自然不會放過他。」
唐景天激動地站起身,腦袋碰到車頂後吃痛一聲。
傅雲將他拉坐下來,道:「她既然做了這種事情,結局必然不會好的。」
「她還,還活著嗎……」
唐景天想起那日見到的不成人形的憐月,雖然知道他們這種人必然不會有好下場,可還是油然而生一股難過墜在心中。
傅雲道:「敏慎又去了一次,人已經挨不住,死了。」他沒說的是,憐月是他讓敏慎殺了,這人即便救回來,又能有多好過。
「也好。」唐景天深吸一口氣,「死了就解脫了。」
傅雲握住唐景天的手,「唐景天,九皇叔如今野心勃勃,你在本王的身邊也會受到波及,如果……只要你說,本王可以放你出去。」
「不要!」唐景天不開心地嘀咕道:「現在想放我,當初為什麼將我抓回來,現在親都親了,然後你就不想負責任了?現在怕我纏著你?我告訴你傅雲,晚了!」
傅雲呼吸一滯,心底綿延著絲絲甜蜜,大概就是得到了,所以才害怕失去。一方面想確定他的心意,一方面又真的怕他萬一將來受到自己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