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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忽地頓住腳步,道:「怎麼,第一次來?」
唐景天正仰著頭研究宮牆,思緒早就飄到了宮牆那頭,於是整個人撞到傅雲的後背才停下來,莫名其妙問:「王爺怎麼不走了?」
傅雲繼續向前走,聽到唐景天跟上的腳步,道:「前面就是內宮,想保住腦袋,就不要東張西望的。」
「哦。」唐景天摸著自己的脖子問:「剛才王爺問了什麼?」
傅雲剛剛就是想趁他沒防備時試探一下,現在問也沒什麼必要了,於是淡淡道:「沒什麼。」
傅雲思忖著,大一要麼是掩飾得極好,要麼他不是大一,而是被一個與大一極其相似的人替換了。可若他不是大一,背後那人安排這麼個愣頭呆腦的小子是何用意?
穿過前往內宮的宮道,來到太后的寢宮,唐景天留在殿外,只聽見傅雲進去見禮的聲音,陛下好像也在。
唐景天轉著腦袋好奇地向四周看,他對面站著身著水粉色的宮女,髮髻釵環都是宮女統一的樣式,那宮女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也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見唐景天是真的望著自己,於是臉頰一紅,笑得嬌嬌怯怯。
唐景天打了個哈欠,禮貌道:「早上好。」
宮女聽到唐景天在和自己打招呼,慌忙低下頭。
「咳咳——」
一個年老宮女從殿內走出來,將剛才唐景天「調戲」宮女的場面盡收眼底,狠狠剜了一眼他,仰著頭肅色道:「太后宣你進去。」
「……」唐景天迷茫地看向別處。
那老宮女厲聲道:「張望什麼,就是你!」
唐景天沒看過什麼劇,也就跟老媽看了幾集《甄嬛傳》,所以自己這是要看宮斗現場了嗎?
他後悔了,真應該看完這個電視劇……
殿內極具壓迫感的氛圍讓他不敢抬頭,跟在那老宮女身後,老宮女停下,他也停下。
一個很有威儀的女聲響起,「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唐景天抬起頭,只見一位富貴無極,頭戴赤金鳳冠,容顏保養得宜,紅艷的嘴唇帶著笑,看見唐景天的面容後點了點頭,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一這個名字報出去也太丟臉了吧,再說這是暗衛的名字,說出去會不會不好?
唐景天聲音不高不低道:「我,我叫唐景天。」
「放肆!」老宮女突然喝道:「你平時也這麼和王爺回話嗎?!陛下、太后面前回話如此不知禮數。」
「……」
唐景天初來乍到,哪有古人刻在骨子裡的卑躬屈膝。這突如其來的呵斥讓唐景天連忙就跪了下去,磕磕巴巴道:「回,回太后,屬下……」
不對吧……對太后應該自稱什麼?奴才……下官?
唐景天心一橫,改口道:「小,小人名,名叫唐景天。」
王爺坐在一邊,聽到這名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倒覺得更有趣兒了。
太后和顏悅色道:「陛下,哀家見這小侍衛生得儀表堂堂,今日便有樁喜事想要成全了。」
陛下笑道:「母后是想給皇弟指婚嗎?」
傅云:「……」
太后笑看著傅雲,道:「雲兒,不知你有沒有看上的姑娘?哀家瞧著正國公家的千金與你就很般配,你若是還沒有瞧上的,母后可做主為你們賜婚,做個側妃也行,有個人照顧雲兒的起居,哀家也放心。」
「是啊,朕瞧著也般配。只是國公千金做側妃倒是委屈了。」陛下也湊起熱鬧來。
傅雲站起身,語氣不咸不淡,好似置身事外,「不勞煩皇兄、母后操心,兒臣暫時不想成婚。」
太后假嗔道:「陛下,你瞧瞧,每次同雲兒提起來,他都是這副樣子。真是讓哀家操碎了心。」
唐景天跪在地上,只想當個隱形人。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們都想弄死對方,只是沒有能一招弄死對方的把柄,個個都是狐狸。
擱這兒給我現場直播聊齋呢?
上頭那正兒八經的母子倆一唱一和,傅雲就是不接招,渾身散發著「你們隨便說,只要是你們指的女人,本王一律不要」。
不知怎麼,太后話鋒一轉,「雲兒實在不願意,哀家也不好勉強,不如這樣。」
傅雲擰眉,斜掃了一眼地上的「隱形人」,難怪太后說什麼「聽說雲兒上次夜宴帶來一名侍衛,聽說是新來的,帶上來叫哀家瞧瞧」,感情是還打這個主意。
「雲兒,哀家宮裡有個貼身侍女今年便滿了歲數要放出宮了,可是哀家捨不得,又怕耽誤了她,便想著不然賜給你這侍衛。」
傅雲婉拒道:「既然是母后的貼身宮女,配個侍衛,只怕委屈了她。」
太后不以為然,「想來雲兒進宮都肯帶著他,必定是極為看中的,雲兒的人,哀家信得過,怎麼會委屈呢。」
唐景天:「……」艹!這瓜不是傅雲的嗎?怎麼就踢到自己跟前了,不考慮一下瓜的感受嗎?!
「母后。」陛下道:「朕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太后一臉好奇,陛下輕咳一聲道:「不若讓他們二人相看一場,這樣母后和皇弟豈不是都能滿意?」
唐景天戰戰兢兢地瞅了一眼傅雲,剛好和他目光相對,他立馬心領神會。
傅雲坐回原處,表示遂了陛下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