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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聽到來人進來的動靜,少年歪過頭,半睜著的眸子眨了眨,顯出一種天真似的美味。
軟熱的少年濕漉漉的伸著胳膊,又濕漉漉的說:
「陪我一起睡吧,洛爾肯,我困了。」
青年靜默的停在原地。
燈光從他的頭頂照下去,把影子拉長又拉長,參宿渾身不舒服,磨蹭著,瞥見那道影子,總有種看見怪物的奇異感覺。
但是這點奇異已經微不足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次的病怎麼會怎麼嚴重,好像和之前簡單的發熱不一樣,參宿感覺自己已經熟透了,如果有鍋,那他大概是咕嘟咕嘟折騰著熱氣的肉。
他記得洛爾肯渾身都是冰冰涼涼的,所以現在也管不了那麼不多,只想抱著冰塊降降自己的溫度。
水杯被放在床頭,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讓參宿清醒了一點,嗚嗚了兩聲,茫然的跟著仰起頭。
洛爾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床頭,他低著腦袋,碧藍色的眼睛正盯著參宿,眼底似乎有點發紅似的東西流淌過去。
第34章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影子, 參宿不想思考了,他伸出細白的胳膊,一把抓住青年的襯衫。
因為一直在照顧他, 洛爾肯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參宿現在的力氣很輕, 所以青年一動沒動。於是參宿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惱了,拽著洛爾肯的衣角憤憤不平的拉了拉。
「你還沒回答我,上來。」
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參宿都說的連氣帶喘,看起來可憐極了。
青年終於開口了, 他仍是那麼溫柔的看著少年,低聲說:
「兄長不是讓我睡在地板嗎?」
「父親可沒有說過讓我陪兄長睡覺。」
少年扁了扁嘴巴:「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說的。」
他有些難過,冰塊就在身邊,但是卻摸不到。參宿難挨的蹭了蹭蓬鬆軟綿的枕頭,整個人像朵爛漫快要萎靡的花。
香氣源源不斷的從他身上傳來, 反但是在躍躍欲試的逃竄之時,被另一股氣息牢牢的把持在房間內。
參宿身上投下一道黑影, 黑影很寬,輕易把他全部籠罩起來,參宿感覺到光源變暗,像只小蟲一樣在被子裡扭動起來。
洛爾肯好長時間也不說話,肯定是又升起了壞主意,參宿還記得他偶爾會變得不聽話, 於是他不想把希冀都放在他身上了, 委屈的鬆開手, 把自己身體的轉個身,背著人, 生氣的開始趕人:「你出去吧,那我不需要你了。」
熱了,那就不蓋被子就好了,不穿衣服也可以散熱。
參宿的理智還記得自己在生病,但是小脾氣一上來,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洛爾肯實在是太過分了。
參宿這麼想著,委屈又難受的咬住唇瓣,細白的小腿開始踢起被子來。
「哥哥對我真是沒有耐心,」
青年低啞的聲音突兀的在只有摩擦聲的房間內響起,同一時間,難耐蠕動的小蟲被一隻大手壓住,然後像裹春卷一樣卷了起來,被抱到青年跟前。
參宿被悶的更熱了,哭著瞪罪魁禍首:「洛爾肯,你在幹什麼,我一定要告訴爸爸。」
洛爾肯不幫他就算了,竟然還落井下石!
要不是111趁他睡覺又去沉迷系統論壇,一定和他一起罵。
參宿氣得不行,又委屈,張開嘴,一下咬住眼前漂亮大壞蛋的鼻子。
洛爾肯這下似乎終於知道了他的厲害,碧藍色眼睛縮成了一個小點,定定盯在少年身上。
然後他突得笑了,青年用了一點力氣,才把咬住人的小魚嘴捏開,也委委屈屈的抱怨:「兄長怎麼這麼不講理,只有喜歡的人才會親近的一起睡覺,兄長不是討厭我嗎?」
他像是引誘似的問。
冰涼的手掌對參宿來講就像甘霖,他迷迷瞪瞪的,被捏開嘴巴,就歪著腦袋想去蹭青年的手腕。
於是這下活蹦亂跳呆的小魚被徹底捆住了,青年兩隻手臂環保著被卷裹著的人,側著頭,碧藍色的眼睛透著瑩瑩的藍光,語氣溫柔的說:「兄長真是口不對心,那麼現在說說,兄長還討厭我嗎?」
「說對了,就有獎勵。」青年釣魚似的露出捲起袖口的手腕,忽略掉那上邊繃起的青筋和肌肉,那會算是一個很美麗的收藏品。
參宿腦袋要不太清醒了,他濕漉漉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手臂,又看向青年美麗的臉龐,還勉強記著任務的腦子微微抗拒了一下,但是沒有禁得住青年的「祈求憐憫」似的表情,扁著嘴巴,欲蓋彌彰似的移開視線,喘息著說:「討厭。……也就一點點,或許也有一點喜歡。」
「你聽話的時候。」少年迷糊著打補丁。
然後又警惕的抬起蒸紅的小臉,說:「你不會要反悔吧!我都說了。」
「噗。」
委屈的青年一下變得囂張起來,笑了一聲,又老老實實的變回原來溫柔的模樣,如果他兩隻十分有力量的手臂沒有把參宿卷整個端抱起來起來的話,應該可以算是一個有求必應的好人了。
參宿卷在被子裡,被豎直著抱起來也不甚清醒,只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你要幹嘛。」
哪裡都不太對勁,參宿牌卷子驚慌的眼眶紅了,掙扎著綿軟的身體來,熟悉的動作和被圍困的感覺讓參宿覺得很不安,他盯著眼前青年溫柔微笑的臉,越看越覺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