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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血江
岸邊,殺氣滔天。
此時,北風錦和寂九蝶似有默契一般,飛身而至殺陣之中。
兩人交錯的瞬間,寂九蝶不禁笑:「姑娘你也捨不得情郎?」
北風錦淡淡:「我為的是山北宗。」
隨即,兩人又縱身,各自到了夜州白與夜盡明身邊。
夜州白道:「北風姑娘,帶宗主走!」
夜盡明已支撐不住,得北風錦攙扶,再也無力,喘息道:「北……北風堂主,快走……我……我知道你覺著我行事不妥,我……我想你覺著我還不算太沒用。」
北風錦扶住夜盡明,聽了他的話微微蹙眉,「宗主,快走!」
寂九蝶已到夜州白身邊,扶住他的手臂:「快!」
這聲「快」,她是對鳳靈照喊的。她本意是想讓鳳靈照帶她和夜州白離開。
而話音未落,一道掌風再次劈了過來,威力巨大。那是來自東決侯的殺招。
「小心!」
夜州白推開寂九蝶,執起長劍,阻擋掌風。
寂九蝶被掌風與劍風震出三步遠,再看夜州白,他卻執劍而起,使出往生劍訣,形成一道強大的劍風,再次殺向天羅。
天羅立刻招架,而北風錦藉此機會帶夜盡明殺出了殺陣,撲上了船。
東決侯可怕的聲音再次席捲而來:「想跑?」
而夜州白已先一步躍上一葉水,長劍掠過,劍風跌宕,強大的內力推開大船,循著波濤而去。
寂九蝶睜大眼睛,在場幾乎每位高手都同樣被震懾住。
強大的劍風,強大的內力。哪怕能看上一次,也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而後,夜州白又以劍風驚起滿江水,在夜州白的身後,江水起,如破雲之勢,衝上山巒,激盪天風,瞬間猶如屏障,擋下了來自東決侯的強大的掌風。
掌風在水障之間消解,水障也如瀑布般瞬間砸下。
幾乎發出呼嘯的聲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讓人意想不到的變故發生了。
最先發現的人,是寂九蝶:
「阿煉!」
來不及了。
寂九煉一直藏匿於大船之下,在夜盡明再一次上船時,他趁勢而起,一劍刺向了夜盡明。
鮮血飛濺。
寂九煉得意,又刺去一劍。
「宗主!」
夜州白落在水面,轉頭見著這樣的場面,心驚,立刻躍身趕去,大喊一聲。
北風錦眼疾手快,立刻攔上寂九煉的又一劍。
寂九煉狠狠使出殺招,與北風錦相殺。
船已被夜州白的內力推走,此時正是山北宗逃走的好時機,夜盡明痛苦的驚叫一聲,對北風錦喊:「帶著弟兄們走!」
北風錦心急,使出千絲線殺向寂九煉,對左右護法道:「繼續走!必須逃出江淮!」
寂九煉冷笑:「你們都得死!」
夜盡明的身子向後傾,眸中卻帶著某種釋然:「別管我了。你們快走!你一定要保重,阿錦……」
北風錦與寂九煉相殺,未顧及到夜盡明,夜盡明則是翻身,摔下了船,「撲通」砸進了江水裡。
北風錦蹙眉,再喊:「左右護法,你們一定要帶著弟兄們平安回到山北!」
隨即,她使出千絲線,追向夜盡明的方向,一起落了江。
夜州白正縱身而去,身後卻再遭一道掌風。
「夜州白!」寂九蝶驚慌之間大喊。
這變化生得太快了。誰也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收場。
來自東決侯的那一掌未至夜州白心口,而是被一道劍風攔下,強大的力量讓一葉水都隨之震顫。
劍風與掌風捲起一葉水波濤,山水之間,剎那間震顫。
一個人影凌空將墜下的夜州白圍在懷中,兩人一同落入了孤舟。
內力推走孤舟,隨江水跌宕,再不見蹤跡。
茫茫的殺氣久不見散,而在煙波浩渺之間,卻好似什麼都不見。
鮮血染紅了一葉水,被內力推走的一隻大船、一葉孤舟,在清晨渺茫的山霧和江霧之間,不知去向何方。
第十五章 親吻
日頭吻在江面之上,映著群山蒼茫。紅日落寒江,歸舟動岸草。江風掠過孤舟,更顯沉沉,連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
孤舟內,蕭山淵溫酒,酒香清淡,被卷進風裡。他臉上有難得見著的安逸神色,目光緊緊落在靠著船板的人身上。
夜州白的衣裳上有些血跡,胸口和肩膀上各有兩道傷口,所幸不深。他瘦削但結實的身體上,可見不少傷疤。那是劍客的證明。
蕭山淵為夜州白的新傷上了藥,此時他的身上有淺色的裡衣,披了一件蕭山淵的寬大披風。他睡得似乎並不安穩,額角有汗滴溢出,時而皺緊眉頭,不知是傷口撕裂的疼,還是因為離心咒感應到咒主已死的發作的痛。
蕭山淵看著夜州白,眼睛似乎眨也不眨,那模樣就像是,久久的看著夜州白,也是一種享受。
雖然眼下這樣的靜謐難得,但是蕭山淵還是希望夜州白早點醒過來。他想同他說說話,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像夜州白這樣溫熱他冰封的心腸。
夜州白的眼皮動了動。
蕭山淵湊近了一些,知道他要醒過來了。
這是第一刺客的本事。儘管他結結實實的中了東決侯的一掌,又遭遇天羅高手的圍殺,但他還是能用一日多的時間醒過來。若不是蕭山淵在藥酒里加了些料,想必夜州白會更早的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