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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州白卻是安之若素,「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施夢是最先發現阿山不見的。
從夜州白的房間離開以後,施夢想著夜州白所說的話,知道阿山一定去尋仇了。
夜州白動身出了房間,蕭山淵看著夜州白的身影消失在長廊,他皺起眉頭。雖然他夜州白的善良動容,為夜州白的犯蠢譏諷,但是他還是了解到一個殘酷的事實。
心甘情願為別人做些什麼,是這位俠客的天職。而這天職從來不是為了他——蕭山淵一個人而存在的。
蕭山淵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犯蠢。
這時候,一道身影落了下來。
「王爺。」
來人是鳳靈照。
蕭山淵恢復了慣常的冷漠,道:「可查到了?」
鳳靈照答:「東決侯已到雲暮城,而今人在暗香堂。地鬼廢了以後,地鬼堂的人,已盡數歸於王爺麾下。」
蕭山淵道:「地網三鬼之首已廢。這很好。夜州白將對東決侯下手,你們見機行事。」
鳳靈照答:「是。」
雲暮城的深巷中。夜州白與施夢一道往暗香堂去。
儘管夜州白已再三阻擾施夢,可她仍舊要一同前往。夜州白不禁想到阿山說的話,若是失去所愛,那痛苦是無法承受的。他知道自己是阻攔不住施夢的。
「我和阿山找到了暗香堂的所在,我們說好,再想辦法,可是我沒想到阿山這麼急。」施夢的語氣裡帶了一點自責,「我應該在阿山的身邊看著他。他太衝動了,他怎麼會是東決侯的對手!」
夜州白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世間人總有為之不惜性命的時刻。希望阿山沒出什麼事。」
施夢無奈:「夜大俠,可是你的傷……」
夜州白坦然:「無妨。夢姑娘,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心中有數。」
施夢看著夜州白,臉上寫著擔憂,又有一些崇拜。「夜大俠,多謝。」
兩人交談之間,已到暗香堂。
說是暗堂,實際卻是明堂,光彩十分。一座高高的閣樓,誠然是東決侯的風格。華門大開,見有來人,便大聲相迎。
一眾女子身穿艷衣,光彩照人,歡喜道,「兩位裡面請。主人已久等。」
夜州白和施夢對視一眼,一道進了堂中。
紅衣女子在樓上道:「真是貴客。」
夜州白抬眸,看著那說話的紅衣女子,「喜鬼。」
紅衣女笑:「你竟還記得我。」
夜州白直入正題:「前日地鬼帶給東決侯的人,在哪裡?」
喜鬼道:「人死了能被這麼多人惦記,不知那小鬼泉下有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呢?」
聽得此話,施夢紅了眼眶。原本她還抱有一絲希望,如今算是塵埃落定了。
夜州白厲聲:「人在哪裡?」
喜鬼搖了搖頭,「為一個屍體,有必要麼?方才來了一個少年,剛去陪了葬。」
施夢痛恨道:「還我哥哥!」
她躍身而起,殺向了樓上的喜鬼。
夜州白道:「小心!」
施夢灑下一把煙霧,乃是劇毒所制,喜鬼急忙躲避,施夢則藉機衝進了樓上房間。
喜鬼怒道:「小鬼還會用毒!」
夜州白執長劍,攔住喜鬼,「喜鬼,那兩位小兄弟在何處?」
喜鬼笑,忽然放出紅袖重疊,如鬼魅一般,纏向夜州白。
夜州白則執劍斷開紅袖,忽聽得一個聲音迴蕩:
「夜州白,你來了。又見面了。」
第二十四章 共飲
高樓之上,殺機四伏。
東決侯也到了雲暮城。東璃國的一個小城,而今因為一葉水的一場大戰,竟然聚集了這些天下間高手。
識得東決侯的聲音,夜州白循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推開一扇房門,只見其間雲霧繚繞,夾雜著血腥的味道,而在那堂上,少年的身體被操控在煙霧之間,形容悽慘,氣血從他的手腕如線條一般被吸向坐著的人體內。
那人長相是不辨年紀的妖魅,身穿寬大的金色衣袍,白髮散在床笫之間,眉宇之間縈繞著勾人的邪氣。這人正是寂國最為心狠手辣的角色、帝國的刀——東決侯。
夜州白不忍心的皺眉。阿山為了報仇不計生死,如此被東決侯吸取氣血。他若是再多阻攔一步,阿山或許不會如此。
夜州白使短劍,短劍如飛,殺向氣血洶湧處,被操控的阿山痛苦的嗚咽一聲,重重的從半空摔在了地上。
「終於見面了。夜州白。」
東決侯並沒有因為夜州白的擊殺而憤怒,反而露出了一種興奮的表情。
夜州白收回短劍,「那少年的屍身呢?」
東決侯道:「為何你我每次見面,都是這些殺戮啊,亂事啊,真是無趣。何不坐下共飲幾杯。」
夜州白淡然:「放了他們二人,歸還那少年的屍身,我可以考慮一下。」
東決侯笑笑,隨即用內力將阿山操控起來,將他甩出了房間:「放這兩個小鬼走!」
隨即,東決侯又用內力關上了房間的門。
夜州白皺眉,看東決侯。
東決侯道:「既然是喝酒,帶著兩把劍算是怎麼回事兒?」他邪魅的目光一緊:「把劍放下。」
夜州白解下一短一長兩把劍,放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