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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淵冷漠:「是幫你自己。」
無念大師沒有反駁,他也無法反駁,只能滄桑一笑:「你說的不錯。淵兒,我該慶幸你還活著,這也是給了我一個,能夠贖罪的機會。」
蕭山淵的臉色仍然是冷漠的,「不必與我說這些。說說你的計劃,還有……城哥到底是怎麼死的。」
無念大師悲傷的搖了搖頭,道:「你想為城兒報仇。」
蕭山淵坦然道:「他是我的兄長,還是一位忠肝義膽的將軍。」
無念大師嘆口氣,「蕭氏一族出了你們這些或英勇、或重情的後輩,我真不知道,這是蕭氏一族之幸,還是蕭氏一族之不幸。」
蕭山淵抬眸,涼薄道:「我今日來不是聽你傷悲春秋的。你的這些話,留和我爹、城哥他們說吧。」
無念大師這次並沒有蕭山淵這句話而惱火,而是慨嘆道:「待到百年之後,我真無臉見他們。」
蕭山淵淡淡:「若你知道如此,便為蕭氏一族做些事情。」
無念大師深吸口氣,臉色變得悲傷,仿佛是在自己的心上刻刀子一般:「城兒當年還在邊防作戰,我知事不諧,急去邊防尋他。他得知事情後,便決定回到天都城,請寂業明察。寂業無道,以叛臣之名將城兒打入天牢,斷他的經脈。之後,州白救出城兒,遭帝國追殺,我的人在城郊出手,將州白和城兒帶回了東璃。城兒經脈已斷,苟延殘喘,痛苦度日,終是不堪折磨,氣竭而終。原本這世上還有一人,也就是城兒的未婚妻,天祈山莊的顧夕月可救城兒,但城兒寧死,也不願讓我去天都城尋她。」
說到此處,無念大師流下一行熱淚。
蕭山淵沉默聽著,嘆了口氣。
無念大師道:「這就是,他的結局。」
影鬼在一旁聽著,不禁落淚。
蕭山淵滿含憤怒的握緊了拳頭。
無念大師道:「城兒已死,原本我心也死。而今得天憐我,影兒還活在這世上。淵兒,你恨我也好。我只是個懦弱的人,而今我只想和影兒一起在這東璃國,好好的活下去。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盡力幫你。但是,我只是東璃國的無念大師,不會再是,蕭東合。」
蕭山淵抬眸,看著無念大師退縮的眼神,他明白他的決定,只是冷漠的一點頭:「這些年,我也是這麼走過來的。只要你記森·晚·著,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好。我要你做的很簡單,讓東璃出兵寂國,使寂國守衛虛空。」
說完,蕭山淵已不願再和無念大師如此相對,轉身便要離開。
夜州白仍看著無念大師,道:「顧夕月還活著?」
蕭山淵一頓,停了下來,看向夜州白。
他雖然不解夜州白又是如何知道顧夕月的,但瞭然這樁事對夜州白而言定然算得上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只是背對著無念大師停下,看著夜州白。
無念大師深吸口氣,臉上又現出淒涼的神色,終於道:
「是。」
第七十九章 零落
古佛映著燭火的光,光輝映著人的臉龐。
帶著淚痕的面容之下,又藏著太多的陳年舊事。
分明想忘了,卻如何也無法釋懷。
無念大師用悲傷的口吻道:「當時城兒將死,我欲尋顧夕月來救,城兒寧死不可。我只能派人私下去尋。城兒死後不久,天都城傳回消息,顧夕月在帝國後宮。」
夜州白一驚。
無念大師道:「可是城兒已經死了,找到她又有什麼意義?既然城兒到死都不願再見她,就這樣吧。」
夜州白微微蹙眉,想起當時在天折山莊,顧照天的話。顧夕月還活著,不管如何,這對天折山莊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夜州白道:「顧夕月她……」
無念大師道:「她在天都城的最後一個消息,是進了後宮。城兒死了,這件事情也就結束了,我沒有再繼續查下去。若你打算為天折山莊追查下去,那便查吧。但是已經與城兒無關了。」
夜州白瞭然的一點頭,也知道再問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只能道:「我明白了。」
而後,夜州白看向蕭山淵。
蕭山淵對上夜州白的目光,道:「走吧。」
說完,蕭山淵便走了出去。
無念大師和影鬼都看著蕭山淵的背影,各是滿懷心事的凝視著他的背影。
無念大師慨嘆道:「淵兒,我對不起你。」
蕭山淵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夜州白看著蕭山淵的動作,不由得嘆口氣,而後轉向無念大師:「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已有結果,王爺保重。告辭。」
無念大師道:「州白,你千萬小心。不管後來如何,你是我的恩人,這一點,從不會變。」
夜州白淡然:「我當時救蕭城,只是因為他是蕭城。王爺好自為之。」
說完,夜州白轉身而去。
無念大師嘆息一聲。
影鬼的目光緊緊追著蕭山淵而去,見人已出了佛堂,快要不見,忙追了上去。
無念大師看著影鬼的背影,無奈道:「影兒啊。」
蕭山淵已下了石階,走進院落。
夜州白見影鬼已飛身而過,追到蕭山淵的身側。
「淵哥!」
夜州白看看影鬼,又看看蕭山淵,知曉二人還有話說,便先行一步,出了王府。